罗心蓓翻了个身,她朝向了郑非的方向。
身体微微蜷缩,额头几乎靠近那个让人并不敢依靠的肩膀。
风声,还有虫鸣。
偶尔几声的枪声,耳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马克。”
这个声音在夜风中小到微不足道。
与某个人蹑手蹑脚凑近他的声音相似。
“嗯?”郑非闭着眼睛。
眼睛眨巴眨巴看了一会儿那锋利的侧脸,罗心蓓大着胆子凑了过去。
“你真是个好人。”她郑重其事。
“是吗?”郑非依然闭着双眼。
“嗯——”罗心蓓的鼻尖哼出包含困意的一声笃定。
今日份联络感情完毕,可以睡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感情可联络——
自从那个戒指开始,他们已经像最亲密的朋友。
每日清晨的三瓶水,还有一起吃下的食物。
只不过能吃的东西除了乌咖喱,就只有乌咖喱。
运动鞋交替踩踏着木头台阶,罗心蓓抱着双膝,看着棕色的麂皮运动鞋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她含着一颗薄荷糖,百无聊赖地坐在屋子前看着远处,直到有一间屋子遮挡视线的终点。
靴子慢慢踏上台阶,接着是一个人在身边台阶上坐下的声音。
罗心蓓扭过头去。
“我们现在在哪?”她想起这个男人开车闯进的那个黎明。
“位于内罗毕西南方向,距离内罗毕70公里。”郑非说。
他扭头看着某个方向,一个黑人女人正骑着绑满水桶的摩托车穿过一间间屋子。
“你的方向感怎么样?”他一直看着那个黑人女人消失在路的尽头。
“不怎么样——我出门在外要靠地图app。”罗心蓓努起嘴巴摇摇头。
她坐直身子,低头在口袋中翻出随身药盒。
“你要不要吃薄荷糖?”她晃晃药盒。
郑非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