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他本来说处理完工作就来,不过杜景珩今晚提前回国了,他去机场接人……”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咬牙切齿,还有深深的嫉妒。
而坐在另一边调试大提琴的少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任由女人跟他发泄对杜景珩,以及那个已经去死的女人的怨气。
“小深,你爸他眼里还有我们母子俩吗?之前你生日他都没来,满脑子只有那个前妻的儿子,他将来是不是也要把杜家留给杜景珩一个人!明明都是他的儿子,你爸就那么偏心……你要告诉他,你能做得比杜景珩更好。”
“他还说杜景珩刚下飞机没吃饭,今晚父子叙旧不过来了,难道你就不是他儿子!”
女人捏着桌子的手变得发白,让人毫不怀疑如果她的手劲够大,完全可以把桌子掰下来一块。
杜景珩是杜修远和前妻的孩子,前妻早逝,让杜修远一直对这个大儿子心存偏爱。
如果杜景珩是毫无能力的草包也就算了,偏偏对方各方面都十分出色,好到没有能挑剔的地方,从来只叫她阿姨,好像她是杜家请来的保姆。
因为对方叫保姆也是叫阿姨,在称呼也语气上没有任何变化。杜景珩那个小鬼,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杜家的女主人。
杜渐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听到杜景珩这个名字时,眉毛微微皱起,就听到女人提起了他的成绩。
“你的成绩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一些事分心了?不然你怎么会让一个贫民窟来的小子考到你头上,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的资源,难道你还比不上一个从来没有上过补习班,没请过私教,只在西区那种地方上过学的穷小子?”
“杜景珩在克兰霍顿的三年,几乎次次都是年级第一,你能不能争点气,不然你让我在别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其他人都在背地里偷偷笑话我……”
笑话她明明是杜修远的正牌夫人,地位不如对方死了的前妻,而自己生得儿子,也比不过前妻的孩子。
每次听到这些话,她都恨不得走出去给那些乱嚼舌根的人来个耳光。
如果杜渐深,再用功一点……
她决不允许她生的儿子,比那个女人的矮一头。
杜渐深把大提琴拿起来,然后站在女人面前,对她轻轻鞠了个躬就走了出去,留女人在原地瞪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却一句话都没说。
今晚的文艺汇演先是由学生表演,主要是一些舞蹈项目、独唱节目和乐器独奏等单人演出,后面还会有合唱和音乐剧。
不过一所男校,表演也演不出什么花来。
用克兰霍顿学生提前在论坛上写的吐槽就能看出,天天睁眼看到的都是男的,难得文化节有表演,还都是一群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杜渐深脚步声很轻,等推开门,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时,他淡淡道:“路老师。”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路禾也有点尴尬,他就站在门口听了一会,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而且杜渐深一直没说话,他刚开始也没想到里面的人会是杜渐深。
所以等对方打开门的时候,路禾直接愣在了原地。
觉得自己作为老师偷听墙角被学生抓到了,丢脸丢大了。
他并不了解杜渐深的家庭情况,只知道对方有个比他大几岁的哥哥,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是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杜渐深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对方的耳朵有点红,他很快垂下眸子出声道:“我知道。”
“路老师,我出去了。”
杜渐深说完就背着琴离开了,这架琴他一般不让人碰,所以都是自己亲自调试好了后再带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