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封大夫提供的一个偏方,恰好主子前段时日吃了陆昭陆神医制的回魂丹,血液最是适合养蛊,而那蛊虫进入血液后,主子需服用一种特殊的药材,如此,他的血液才能作为引子入药。
但副作用便是,那蛊虫一旦种入,便终身无法祛除,虽说不会对阳寿有折损,但每年冬天的这个时候,主子的身子都会如万箭穿心般疼上十二个时辰。
封大夫说,若是这几日刚种蛊时能将养好,将来的疼痛会轻些。
楚鸿见裴淮瑾仍然埋头看书案上的手书,不禁又出声道:
“爷,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去隔离点。”
裴淮瑾在那大夫拿来的手书上做了批注,掩唇轻咳了几声,抬头隔着窗看向外面。
“人走了?”
“嗯,一个时辰前,谢公子来接走了。”
裴淮瑾略一颔首,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裴淮瑾才有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苏安的病如何了?”
苏安到底身子薄弱,这几日忙前忙后,也染上了时疫,不过好在如今药方已经基本研究出来了,苏安用药及时,倒是不严重。
楚鸿回道:
“已经比下午那会儿精神了许多,方才还闹着要来主子跟前伺候。”
裴淮瑾提了提唇角,“让他这段时日且安心歇着吧,圣上那边还未回信?”
其实裴淮瑾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隐隐知道了答案。
前几日,他收到太子的密信,说是如今陛下近日迷信那贵妃找来的一个道士,不仅日日身穿道袍闭关修炼,还听信了那道士的话,有意想改立三皇子为太子。
这件事虽还未明说,但朝中大臣已隐隐有了站队的趋势。
果不其然,楚鸿回道:
“圣上并未回信。”
裴淮瑾搁下笔,走到架子前不紧不慢地洗手。
水流声哗哗作响,屋中寂静。
良久,他将手从水中拿出来,一面用帨巾擦手,一面低头看着盆中晃动不休的水面,低低“嗯”了声,“知道了。”-
沈知懿回到客栈后,喝的仍然是裴淮瑾让人送来的药。
他如约放了她离开,她便也没拒绝他送来的药,只等尽快养好身体找秦茵报仇。
沈知懿的病好得很快,不出三日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第四日开始,她就每日如约和谢长钰在院中练箭。
沈知懿虽然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弓箭,但底子还在,谢长钰陪着练了几遍,她便能自己把握力道和角度了。
这家客栈如今就只住了他们几人,练了会儿后,王逸书找谢长钰有事商议,便只有陈秋霜和翠丫陪着沈知懿。
翠丫这丫头是个静不住的,一见沈知懿射中靶子,不管几环都拍手叫好,最后搞得沈知懿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起那次从陈家村离开时,陈秋霜被熊瞎子抓伤的画面,犹豫了将手中的弓箭递到陈秋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