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别墅里静得出奇。
陆执和阮初一前一后走进玄关,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在光滑的地板上倒映出两人修长的身影。
阮初身上还残留着酒意,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燥热不安,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她的肠胃,又顺着脊背向上蔓延,连带着嗓子眼都是火辣辣的。
她抬手拽了拽裙子的领口,自言自语道:“得赶紧洗个澡了。”
陆执没有应声,只是低垂着目光,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深沉的关切。这份情绪,已经远超过一个雇主应该对助理表现出的态度。
她站在玄关口,静静地注视着阮初扶着墙壁,一步步沿着楼梯慢慢向上,很快便消失在二楼的转角处。
门口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将披肩脱下搭在臂弯,整个人像是突然松开了一根紧绷的神经,她的身影也随即消失在寂静的客厅中。
二楼房间的浴室里,此刻只能听到热水“哗哗”流淌,蒸腾出厚重的水汽。
阮初将自己缓缓浸入浴缸,靠在瓷盆的边缘,轻轻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将大脑中纷乱的思绪驱散。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也许是酒精在作祟,让人难以平静。阮初用力拍了拍脸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她的头却越来越沉重,竟不知不觉间在浴缸中睡了过去。
少女是被一阵刺骨寒意惊醒的,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泡在已经半凉的浴缸中,“这都能睡着…真是服了…”阮初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撑着浴缸边侧,准备从水中起身。
但她属实高估了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
浴缸中溢出来的水已经铺满了地砖表面。阮初刚将浴巾从架子上扯下,便脚下一滑,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膝盖狠狠地砸在冰凉的地面上,肩膀也不幸地撞到了浴缸边缘。
一时间,天旋地转。
此刻倒是体现出酒精的一点“好处”,痛感神经麻痹,阮初全身的疼痛延迟传来。
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耳边仿佛传来火车过站的轰鸣声,紧接着就是膝盖和肩膀处感受到撕裂般的刺痛。
阮初双手撑着湿漉漉的地砖,想努力把自己的身体立起来。但每试一下,她都疼地痛彻心扉,只好无奈之下放弃。
“嘶……”阮初再次咬牙尝试起身,却扯动了肩背的伤处,疼得她猛地抽了口气,低声闷哼,痛意几乎直击心头。
但她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落下,耳边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朝浴室跑来。
少女惊慌失措,连忙用地上已经湿了大半的浴巾胡乱地裹住身体,一番动作中又拉扯到痛处,疼地阮初忍不住龇牙咧嘴。
浴室门在阮初刚裹好身体时被突然推开,陆执满脸担忧地冲了进来。她穿着还透着湿气的灰色睡衣,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似乎也是刚刚洗过澡。
女人脸色苍白,眼神里全是紧张。她看到阮初摔倒在地,没有一丝犹豫便快步走来将她扶起。
“摔到哪里了?”陆执的声音低哑,语气克制,双手却紧扣着阮初手臂,掌心微颤,整个人都在发抖。
阮初红着脸,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双手死死拽着浴巾,“陆…陆总,我、我没事。”氤氲水汽中,陆执的神色一片朦胧,阮初看不太真切,“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