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在水泥墙上留下一束不规则的光束。
借着微弱月光,房间就算不开灯,夏柿也能看清另一张床贺余霄身形轮廓,只有五官影影绰绰,模糊不清。
黑暗中听见夏柿轻轻柔柔的嗓音,在床上辗转反侧烙饼的人动作一僵,保持一个姿势没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贺余霄低声开口:
“我吵到你了?”
“没有。”夏柿从床上坐起身:
“你是冷吗?”
贺余霄默了几秒,才低低的应了一声:“有点。”
夏柿了解这人的性格,这时贺余霄口中的‘有点’便是‘很多’了。
是自己死皮赖脸要留在这里的,现在又嫌这嫌那儿,贺余霄本来以为夏柿会嫌自己事多麻烦,心里也有点沮丧。
他也不想这样的,但他实在睡不着。
这才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感觉肩膀疼腰也疼。
夏柿柿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娇气麻烦精,贺大少爷心情落到谷底。
然而夏柿并没有责怪贺余霄耽搁自己睡眠,也没嫌他麻烦。
夏柿起身开了灯,很软的嗓音问他:
“那你今晚要不要和我挤挤呀?”
正自我厌弃的贺余霄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得眯了眯眼,听了夏柿的话后又猛然睁开。
贺余霄怔了下:“和你挤挤?”
贺余霄难得露出这样傻愣愣的表情,夏柿点头:
“我们两个人睡一张床,这样会暖和一些。”
顶光一直是死亡光线,但夏柿抗住了,灯光勾勒他清冷五官,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本就像白糕一样柔软没什么脾气的人,好像能包容贺余霄一切无理取闹。
贺余霄一时分不清,发光的是白炽灯还是夏柿这个人。
盯着灯光下莹白如玉的人看了好久,也有可能只有一秒,贺余霄沉默着掀开被子起身。
见贺余霄的动作,夏柿又笑了笑,笑容能乖到人心底,再在里面打个转。
这个季节用不着盖两床被子,压在身上也重。
贺余霄本以为夏柿的意思是,他们睡一张床各盖各的被子,挤挤更暖和。
没想到夏柿把自己本来盖的被子铺在床上,和贺余霄盖同一床。
铺好床后,夏柿拍了拍:
“这样睡着就软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