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是社会关系的一部分,改掉姓名,社会关系就会进入一段漫长的适应期。
大人是方便了,他跟路屿舟麻烦大了。
没想到这一点,盛董事长罕见地沉默下来。
盛遇继续说:“改姓这件事,老实说,一开始我完全没想过,又不是改回来,那十七年的意外就不存在,都叫了十七年了,就继续叫着呗。改不改我都是您儿子,同理,改不改他都是路屿舟。”
难得跟盛董事长辩论,盛遇有点把握不好尺度,说到一半停下来,又推敲半晌,“可能有点绕,我就是想说……路父路母都去世得早,没给他留什么东西,姓氏算一件……认个亲生父母,不至于把养父母的遗物也丢掉吧。”
“而且……”盛遇皱了下眉头,音调降了下来,悻悻地嘀咕:“路遇这名儿太奇怪了,还不如叫偶遇……改姓偶,小名就叫偶巴……”
盛开济:“……”
路屿舟:“……”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路屿舟,他撇开脸,喉咙底又轻又闷地滚出了一声笑。
盛董事长接不上这种脑洞,中年男人孤独地沉默。
笃笃——
哑得听不真切的两声敲击,从落地窗的方向传来,盛遇敏锐地捕捉到了,回头看去,盛开济的助理恭谨地把门推开了一条小缝。
“董事长,有您的电话。”
盛开济立刻起身,颔首说:“这些事日后再议,都回房吧,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你们自便。”
盛遇跟着站起来。
走到门口,盛董事长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望向盛遇,目光冷淡中透着几分无奈。
“下次不许偷听别人讲话。”
盛遇习惯性哦了一声,哦完才反应过来。
“不是,你俩也没关门啊!”
盛董事长的步子又是一顿,差点踩到满地的花瓶碎片。
盛遇老实了,安分地低下头。
偷听他不认。
但确实闯了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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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露台,盛遇直奔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脱了碍事的拖鞋,咸鱼似的瘫倒在沙发里。
路屿舟不紧不慢地走进来,顺手带上了门,途径洗手间,从架子上拽了条毛巾,远远扔给沙发上的咸鱼。
“擦一下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