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屿舟只觉得眼前一花,桌子歪了,卷子没了。
“……”
他一言不发地把桌子挪正,忽然感应到一道视线,目光一抬,就跟前桌的盛遇对上了视线。
盛遇屈着两根手指抵着下巴,看好戏地看着路屿舟。
“怎么样?”
路屿舟神情平静,“问什么?”
盛遇:“跟同龄人打交道的感觉,怎么样?”
路屿舟被这个说法惹得哂笑一声,“真稀奇,说得好像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同龄人打交道,夏扬不算人吗。”
“那不一样。”
盛遇换了个姿势,侧过身来,把手腕压在他的书上,“咱们这年纪又没有别的事,每天除了念书就是念书,你竟然跟每天见面的同学都不太熟,这什么破毛病……以后大家忆青葱岁月你都插不上话。”
路屿舟微叹了一口气,“你一天到晚怎么那么操心。”
盛遇扬了一下眉,“你又不是别人,咱俩什么交情。”
“什么交情?”
路屿舟随口接了一句。
“……”
盛遇刚张了嘴,忽然卡顿。
是哦,哪怕交情匪浅的朋友,也不该这样自作自张吧?
可他做的时候完全没多想,甚至隐隐觉得路屿舟并不会生气。
……路屿舟还真没生气。
不知想起什么,盛遇忽然低头笑起来,另一只手抵着鼻尖,手指缝里能看到勾起的唇角和雪白整齐的牙齿。
在路屿舟不明就里的眼神中,他抬起头,清了清嗓子,压在书上的手腕移了一点,跟路屿舟的手腕碰了一下,蜻蜓点水。
“闯过火场的交情,一起长命百岁的交情。”
手串碰了一下,清脆低鸣。
-
一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路屿舟的校卡还流落在外。
他都懒得找了,靠着盛遇的‘救济’过了一天,准备过段时间重新补办一张。
课间,盛遇去办公室问了补办校卡的流程,听完两眼一黑,觉得旧的校卡还能再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