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欢而散。
等子渊走后,他又咳嗽了起来。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算止住。
然后站起来,朝着屋内走去。
宋时微看着他微微躬着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得都仿佛那样艰难。仿佛有只无形的双手扼住她的脖颈,无论怎么都无法挣脱。
她一共见过三次他的背影。
第一次是他在朝堂之上,被拖出去,然后受了一身伤。
第二次是他身受重伤,走向刑台,落得一个身首异处。
这一次呢?
这一次你又要何去何从啊,江淮直。
想起刚刚路边妇人说的话,宋时微头一次生出了想去和这些妇人吵上一架的冲动。她不知事情真相,但她就是替江淮直委屈。
江淮直回屋后就一直在看书,中途子渊喊他吃过一次晚饭。他说不饿,但子渊还是替他端了一碗汤进来,连同的还有下午刚开的药。
而江淮直则将下午注解好的书籍递给了子渊,要他回去好好看,不懂再来问。
宋时微笑了。
真是一对口嫌体直,嘴硬心软的师徒。
入夜后,子渊房里的灯已经灭了。
宋时微坐在海棠树下,身后传来声音。
江淮直披着衣服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盏茶壶,在他下午坐的那个摇椅上又坐下。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
他转过身替自己倒茶,却又愣住。
宋时微看向他,他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知道,江淮直这是又能看见她了。
宋时微抬起脚想要动,果然又是动不了了。
“原来每次当他能看见我时,我的双脚都会动不了。”宋时微心道。
他怔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给宋时微也倒了杯茶,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你来了。”
宋时微不解:“你知道我是谁?”
“本是应该不知道的,但是见到了,就感觉是你。”
宋时微有些惊讶,竟然不只能看到,还能听到。
“第三次见了,你可还好?”
多么奇怪,明明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对上他的双眼时,却只能说出这样一句毫无内涵的话。
江淮直听到后眉头微皱,疑惑道:“三次?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