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胡言!”他怒从中来,“我自己的夫人,还能不认得?”
“说!”他钳制着她的下颌,强迫着令她抬起头来,“谁让你来的?”
“谁人想出这下三滥的戏码,将我郡公府作愚人戏弄!”
“夫君……”即便是喘不上气,崔明珠依旧想要将自己的眼睛再睁得大一些,想要他看清自己。
因着老爷近日头疾越发严重,后院许久都不曾来,日日宿在前院。谁知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这样严重了?
可她越是努力地证明,却越发觉那紧掐着自己的手力道正不断收紧。
“咳、咳!”
她挣扎着,模糊的视线中似乎出现了一人的身影。
是管事!
口中发不出声,咿呀不成句,值得奋力抬起手比划着。管事的一进前院来,便被眼前这情境吓了一哆嗦。
半刻前还好端端的,出什么大事了?
愣了好半天,直至看着夫人那张扭曲的脸,这才想起来上前去拦。可这毕竟是家事,哪里又是他能擅自插手的?
一时间是拦也不是,跪也不是。
无奈之下只得战战兢兢凑到跟前疾声道:“郡公!郡公这是——”
“你来的正好。”
他骤然松开手,崔明珠便直直向后仰去,扑倒在一旁,咳得满脸通红得不像话。
“把她带下去,押进柴房。”
管事闻言一惊,拱手往后退去,“郡公,这可使不得呀郡公!”
“怎能将夫人押入柴房呢?夫人不过是来送盒点心,若是触怒郡公之处,还望郡公好生相商啊!”
“你说什么?”
他转过身来,指着地上那狼狈妇人,冷笑道:“夫人?哪儿来的夫人?”
“你莫不是昏了头了!”
“郡公……”管事看了看匍匐在地的崔明珠,又看了看他。虽是大气不敢出,但仍是壮着胆量走上前道,“夫人确实就在此处啊。”
“可是郡公头疾又发作了?小人这便拿药丸来。”
“站住!”他扶着额头,分明没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哪里不适。头疾头疾,这两个字钻在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谁让你擅自做主了!”
“小人知罪!小人该死,求郡公恕罪!”
管事腿一软便跌跪在地,“郡公,夫人忧心郡公身子,昨夜特来前院问候。听金茶说是天不亮就起来去了膳房,亲手给郡公做的春糕,里头都是宫中特供的馅料。”
“夫君,”崔明珠缠着他的衣袖,“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别吓妾身……”
“怎么会好端端的不认得妾身了呢!”
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认认真真端详着崔明珠的脸。
什么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