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弟子我不敢收。”
“请回吧!”
麋威分明看到关兴双肩发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能理解。
对子骂父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昨晚费诗那是善意劝谏,而且又关乎生死存亡,关兴可以轻轻揭过。
但眼下潘濬明显不怀好意,肯定难受。
不难受他就枉为人子了。
眼见大腿又陷入困窘,麋威只好上前解围:
“潘公误会了。关君诚心而来,虽有所求,却也不会强人所难。”
潘濬这才注意到旁边的麋威:“你是?”
“小子麋威,年未及弱冠,乃安汉将军之子!”
“哦,你是麋子仲的长子!我记得你,你年幼时我还曾在大王宴席上抱过你呢!”
潘濬立即换了一副嘴脸,颇显亲近。
麋威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但确定钞能力是真实存在的。
未等他回应,潘濬又自顾自说下去:
“如此说来,今日是你来拜师?”
“嗯……东海麋氏虽然长于治产业,短于治诗书。”
“但麋子仲是难得的敦雅之士,收你为徒也不算辱没我的名声……”
麋威见对方如此东拉西扯,心中暗道不妙。
且说,关兴投递名刺的时候,早就暗示了今日来访目的。
这也属于士人交往的潜规则了。
而潘濬既然同意见面,不可能不知道关兴的真正诉求。
就算没暗示,他潘濬能当上治中,名满一州,怎么可能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憨货?
只怕是装聋作哑。
这么一想,他再次打量对方面容,发现原来所谓“面色怏怏”,只是脸颊上抹了一层土灰。
刚刚离远看不清,如今靠近一看,土灰都沾到领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