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真这般情深,怎还会等到现在?怎还会待到赐婚?
齐言不便明说,仅是睨了对方半眼,“我今日所言仍是提醒,不过想让崔公子看清事态。”
她与崔显相隔几步,又一阵风拂过,扫动两人低垂的衣角。
“还有两月余便到吉日,崔公子果真如方才所说,便安分呆在府中。”
她无意识般皱起眉:“男子最该恪守德行,今日你私见贵人,本就不合礼制,就算是传召,也该差旁人先通书信。”
她归属司礼部,对礼仪教化最为清楚,可也说不准有无其余念头,竟指责起崔显的品德操守。
对面默了默,仍旧不作反驳:“是。”
没什么好说的了。
齐言想着薛苓还在外等待,自己也尽力敲打了番,于是拱手相礼,同崔显客气道别。
她要走,可刚转身,对方却又一次开口。
崔显差使随行小侍将枚环佩交在她手中,“这是独山玉,在佛堂中供奉多年,本由我一直佩戴,现将其转赠于言娘。”
他嗓音放低,轻轻压着人的耳廓,“两月不见,望它能与言娘相伴。”
齐言握着方被体温煨热的白玉,不知怎的,心中悄然一跳。
竟然赠予信物。
倒像真喜欢她似的。
她没作推辞,将玉收在袖中后便踏出枕玉阁。
薛苓出乎意料地没在原处,齐言见到马车外候着的侍从,当即挥手召来一位。
“薛少主呢?”她左看右寻,也未见到熟悉身影。
侍从倒是知情,赶着答道:“薛少主刚离开没一会儿,像是见着了什么人,带上其他两个往东边醉仙楼去了。”
醉仙楼?
不会是去喝酒了吧?
薛苓虽被视作纨绔,但根性不恶能辨是非,却独独在饮酒这一点上毫无分寸,平日里时常传信邀她,若叫不动,便聚集些狐朋狗友一同作乐。
原先都商量好要去堵周司务的路,可她方才定是见到熟人,才会抛下正事直奔醉仙楼。
齐言大感不忿。
她让剩余侍从跟随自己也往醉仙楼去,东边离得不远,不过百米便赶到所在。侍从率先迈过门槛,片刻后回来相告,说薛少主正在二楼雅间。
齐言没再发话,只怀揣着焦灼上到二楼。
薛苓身在最靠里的一间房,齐言让人在外等候,自己亲手拍门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