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平静地、如同鬼魅般,重新出现在了办公室唯一干净的地方——谢宇那张巨大的、象征着监狱最高权力的办公桌后面。
宽大舒适的黑色真皮老板椅,被无声地转了过来。
陆玄施施然地坐下,仿佛只是逛累了随意找个地方歇歇脚。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脚下不远处那地狱般的惨状,也仿佛没有闻到那浓烈刺鼻的血腥。
他依旧端着那杯咖啡。
杯中的液体,因为刚才剧烈的空间波动,甚至没有洒出一滴。
他微微低头,对着杯口再次轻轻吹了吹气,然后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啧,火候还是差了点。”
他微微蹙眉,似乎对咖啡的味道略有不满,随即又舒展开,仿佛这点小瑕疵无伤大雅。
银勺在杯中缓缓搅动,发出细微的、规律的声音。
嗒…嗒…嗒…
这轻微的搅拌声,在死寂一片、只剩下痛苦呻吟和血腥弥漫的办公室里,如同敲击在谢宇心脏上的重锤!
谢宇僵立在原地,距离他的办公桌只有不到三米。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额头上、鬓角处,豆大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涔涔而下,瞬间浸湿了他笔挺的制服领口。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在发软,背脊一片冰凉,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恐惧!
无法抑制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刚才那是什么?!
空间置换?空间切割?还是……玩弄规则?!
镇墟碑呢?!
那号称能镇压一切禁墟、让凡人回归凡人的规则基石呢?!
为什么在这个穿着病号服的怪物面前,如同失效的废铁?!
他引以为傲的代理监狱长身份,他精心布置的守卫力量,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城堡!
“滴答……”
一滴冷汗顺着谢宇的下颌线滑落,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声音微不可闻,却如同惊雷般在他自己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