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传进玄棘耳朵里,病床上的玄棘一边流泪一边骂骂咧咧,还放狠话自己不会祝福他们,他只会诅咒夫妻二人同床异梦。
并且在刚诅咒完的一个时辰内,又胃里翻江倒海地吐了一盆虫子。
外界的话能被玄棘听见,却传不进被关押的岜莱耳里。
他被隔绝在小芳家特意保留的垃圾堆中,每天痛苦得如坠地狱。
婚礼正式开始前,玄蜃亲自来这里探望他许久没见的爷爷。
看见这位老人的惨状,他没忍住笑出声来,“阿爷,你跟虫子们相处得蛮好嘛。”
听见这话,岜莱僵硬地抬起头向缸外看去。
他跟阿媞一样没了舌头,为了能听见他痛不欲生的求饶,小芳最近特意给他用蜈蚣做了一只新的。
认出来者是玄蜃后,他先是一愣,接着在缸中激动地扑腾起来,“玄蜃?你不是恨我吗?你快些杀了我!快些杀了我啊!”
“当初我痛不欲生求你们杀掉我时,你是怎么说的?”玄蜃话音一转,故意模仿岜莱苍老的音色,“废物杂种,居然连这点痛也忍不得!能被万虫啃咬、大卸八块是你的福气!”
岜莱露出迷茫的神色,好似陷入到回忆中,须臾又疯狂地打起感情牌来,“玄蜃!我求求你杀了我吧!求你啦!我好歹是你阿爷,看在我给了你一条命的份上,你大发慈悲地杀了我吧!”
他越是这样歇斯底里地哀嚎,玄蜃脸上的笑容越大。
时隔多年,风水轮流转,这如何让他不感到愉悦呢?
“我今天来到贵地是要通知你一件事,”玄蜃笑着说,“我要嫁给谢棠了。”
在岜莱崩溃到胡言乱语时,玄蜃眉眼弯弯道,“岜莱,你的好日子在不久前刚刚结束,而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说完他走过去,往他的嘴巴里塞进一粒大补丸,防止他气急败坏当场去世,他笑眯眯地说道,“莫要像孩童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哭闹了,阿姐说成年人要敢作敢当,你要坦然接受这为你量身定做的报应呀。”
他不是喜欢拿人去喂虫子吗?他祸害了那样多的人,不亲身上阵体验一下大家的绝望与痛苦怎么行?
玄蜃自认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哪怕岜莱对他如此恶毒,他还是愿意不计前嫌送出美好的祝福,“岜莱,今晚我会派人来送你一杯喜酒,喝了它可要长命百岁呀。”
从小芳屋子走出来以后,玄蜃特意去月亮湖清洗一番,这才回到村办公室里接受众人对他的化妆打扮。
等到夜幕降临时,众人在蝴蝶谷欢聚一堂。
上次如此喜庆的氛围还是在春浴节开幕式,这次就是谢棠的婚礼了。
谢棠穿着她行李箱里比较现代的服装,是白衬衫、西装裤与黑领带的搭配,她蜿蜒的长卷发搭在白衬衫上面,有一种干练又温柔的美。
玄蜃则穿着寨子里最花里胡哨的装束,春浴节开幕式上悦神的那套巫袍,妖艳美丽又带着少数民族特有的神秘气息。
当天夜里玄蜃就穿着这身巫袍去跳鼓上舞,向上天传递自己要嫁人的欢欣。
大家聚在一起吃高蛋白虫子、喝补身体的药酒,对两位新人献上海量的祝福。
等到这新婚妻夫敬完一圈酒,玄蜃已经以一副不胜酒力的姿态栽倒在谢棠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脖颈撒娇,“你抱我回去洞房吧。”
经过这些日子的本性暴露,众人眼中原本冰清玉洁的烈男圣子已然变成不要脸的恶毒绿茶。
看见他这鬼样子就有喝多的人忍不住当场拆穿他,“绿茶玄蜃完全虫化后理应千杯不醉才是!他摆出这副勾栏姿态就是故意勾引我们雌鹰般的族长!”
一时间群情激奋:
“族长!你莫要信他!”
“你莫要被他拿捏了!他心眼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