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越努力说话,“我的……”
“什么?”
“我的马呢……”
“……”
不明不白昏睡许久,一醒来第一句话竟是关心自己的两匹马。
灵澈有些想笑,但碍于住持还是憋了回去,解释道:“飞云帮的人哪还顾得上带马啊,现在估计已经逃去百里外了。施主的马就在我们衍回寺的马厩里,吃着上好的草料……”
“灵澈,”无尘住持指了指桌上热过三趟的药碗,道,“把药拿来。”
灵澈“哦”了声,乖乖去端药。
刚将发烫的药碗端起,少女尖叫一声,他手里的碗差点就掉下了桌案。
“十一!”
明越翻身坐起,掀开床幔扫视了屋内一圈,细眉紧蹙,“十一去哪了?”
无尘住持不知她在说什么,但灵澈想起了中午等在寮房外的那个少年,回道:“那个施主好像下午就出门去了。”
“他去干什么?”
“啊,他没说过……”
灵澈怕他一直站在外面会受冻着凉,好心替他收拾出一间寮房,但那人看都没看一眼,说了句“不用”提剑就走。
他还哪敢过问少年的去向?
明越双手攥紧了身上的衾被,后将衾被一撩,她利落下床,拿起枕边叠得齐整的氅衣披在身上。
窗外夜深人静,冷风飒飒,明越毫不犹豫推开房门。
“我要去找他。”
*
衍回寺数十里外,血光染红了密林深处的幽暗。
尸首七零八落堆在各处,一片死寂中,只有一男子挣扎着爬起,想去探远在几尺之外的刀。
五指抓地,极其艰难的向前蠕动着。
刀柄近在咫尺的一瞬,一只玄黑皂靴蓦然压了下来。
男子吃痛惨叫,哀声求饶:“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清透的月光纱幔般洒下来,一点一点描摹出眼前玄衣男子的身形。银白面具遮掩不住的,是他浑身血腥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