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午休时间她还可以抽空看个剧,现在她吃完饭准时去车里报到,眯一会儿比什么都重要。
檀砚书拎着菜,走到猫咖门口,远远就看见岑礼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侧着的半张脸映在余晖里,好像太阳不急着下山只为能落在她的脸上,给她渡一层温柔光晕。
他没忍心打扰,轻轻走到玻璃墙外,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有过一次自定义锁屏的经验,再换壁纸的时候,檀砚书驾轻就熟。
岑礼无意识地被看了许久,没有转醒反而越睡越沉,脖子越歪越下,在完全栽下的瞬间,她突然醒过来,双目惺忪地看见了一墙之隔,伸手做出虚扶动作的檀砚书。
她笑了。
“一觉醒来就看见帅哥的感觉真不错。”岑礼穿好外套出来,看着比刚才还要更加清晰的男人的脸,暗自庆幸自己的近视手术没有白做。
一个多月以前,她还是那个隐形眼镜掉落以后连帅哥长什么样都看不清的半盲人,现在就算眼睛没有完全睁开也可以看清人,怎么能不欣喜呢?
原来视力正常的人的世界是这样的。以前眯一会儿就得摘隐形眼镜,为了避免反复摘、戴,她几乎从不在家以外的地方睡觉;要是倒霉,在外面一个不小心弄丢了隐形眼镜,她睁眼闭眼几乎就没有差别了。
“我睡了很久吗?”她没去看手机,并肩走在檀砚书身侧。
“没有,我刚到。”他指了指自己住的那栋单元楼,“老小区,没有电梯的五楼,等下可能需要你克服一下。”
这几次见面,岑礼的穿搭都颇为讲究,况且岑肃山所住的小区是这一片有名的高档小区,她应当是不常走楼梯的。
“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残疾了,区区五楼。”岑礼大言不惭地说:“之前实习的时候陪我师傅跑一个案子,我最高爬过十三层楼呢,而且我平时周末也会参加一些户外运动,比如徒步什么的。”
她才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娇生惯养,都饭来张口了,爬几级台阶又有什么呢?
岑礼没拿包,只手里揣了个文件袋,跟在檀砚书后面。
进屋,没换鞋,她站在鞋柜旁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一张简易沙发上满是斑驳痕迹,墙面也不乏掉皮和污渍,看得出这房子很有些年头。
“这客厅就是个摆设。”檀砚书引着她往里走,“原户型挺大的,只是被房东拆租成了三户,我的房间带独卫和阳台,空间还可以。”
来沪城一年多,檀砚书除了二顾茅庐到岑肃山家里拜访过,还从未去其他同事家里做过客。
在首尔的时候,因为租房保证金高昂,檀砚书住的也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小公寓,甚至租金比现在这间核下来还能便宜几百。
在外漂泊久了,他对居住环境其实没有太高的要求,能做饭、有独卫、衣服可以晒到阳光,他就满足了。
檀砚书租住的房间,被中介称之为“1室0。5厅独厨独卫”,进门便是厨房,角落里的卫生间逼仄没有干湿分离,但胜在新装修过,热水有保障。侧边的门通向卧室,岑礼在这里脱鞋,穿着袜子走进去。
明明不算大的卧室,乍一看却很空旷。
卧室里没有床,一张床垫平铺在角落里,看宽度只比宿舍里的稍宽,长度却留足了,床上黑色珊瑚绒的三件套本应该干净整洁地呈现在她面前,却被一只黑猫掀乱。
阳台边的角落里有一只懒人沙发,也是纯黑色的,旁边是一盏落地灯,和一组猫爬架。
对面墙边是一体式的衣柜和书桌柜,书架上肉眼可见堆满了书,还有零散几张黑胶。
唱片机就搁在书桌边上,让檀教授的房间格调一下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岑礼指了指床和沙发之间的那只矮脚小茶几,问他:“为什么唱片机不放这?”下雨天窝在沙发里听唱片,多惬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