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遐年毫不客气地塞进乔氏怀里,顺道将一枚温润白皙的玉佩放进一个锦囊中,那是给大猪蹄子爹准备的。
在外办事的江玉成迎风打了个喷嚏,感觉自己被骂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年,别人在四处探亲访友,吃香的喝辣的,只有他和二弟江玉群,还得借着走亲戚做掩护,查证七叔和老夫人做的那些坏事儿。
年后半个月的时间,是一晃即过,正月十三这一日,乔氏在忙着给江寻年准备去云开书院读书的东西,顺道给杨春生准备一份;江玉成急匆匆地赶回侯府,直奔老侯爷所在之处。
屏退了所有人后,江玉成将这十多日奔波所得的证据,交给老侯爷。
“这些里面,有些是誊抄的官司文书,有些的是土地流转的地契,还有的是借钱还钱的借条等,不少原件我都托人查过,有好几个不同的钤印,但无一例外,都是咱们侯府管事的身份。可我问过管家了,咱们府里根本不存在这样的管事,就算是有,人家也不是管这些事项的。”
有这些钤印,回头查起来,事情扣到侯府头上是轻而易举。
老侯爷仔细看了那钤印几眼,道:“倒是挺像咱们侯府管事们的钤印风格。”
“是,所以才能蒙蔽得了人。若非十分了解侯府的人,也难以仿造得如此像了。”
老侯爷翻看了一番后,就道:“你四叔爷家那边传来消息,你七叔他一早就出门会友去了,咱们这就去找你四叔爷吧!”
江玉成反而有些犹疑,问道:“之前去拜年时,就发现四叔爷病情很重了,不知能否受得了这种事儿的打击,万一……”
老侯爷顺手将手中的证据分拣了一番,一边道:“四叔他算是见过风浪的人,不至于这点事都受不住。若咱们不早些将事情捅给他,反而会贻害更深,走吧!”
见老侯爷已经打定了主意,江玉成便不再反驳,应了是后,赶忙跟上了老侯爷的脚步。
父子两来到族长家时,就发现整个府邸都很安静,和其他各府因春节而宾客盈门的热闹截然不同。
管家恭敬地将两人迎了进去,道:“老爷已经喝过药,睡了一个多时辰了,想必眼下就快醒了。”
两人让管家停在院门口,自己进了院中。
在会客厅中候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说族长醒了。
两个人进了内间,老侯爷叫了四叔后,江玉成也恭敬地叫了一声四叔爷。
下人上了茶水后,就都被屏退了下去。
老侯爷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明了来意:“四叔,除夕时发现接济族人的银钱和粮食被克扣贪墨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玉成他们在查这事儿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些新的事,想要给您过目。”
说着,老侯爷将最上头的几张纸递了过去。
族长就着灯光,慢慢地看了起来。
江玉成还担心他会气坏,一直担忧又紧张地盯着他,却见族长从头到尾都十分平静。
看完后,族长咳嗽了几声,有些气短道:“我不信他只做了这么几桩事儿,剩下的都给我瞧瞧吧!”
老侯爷应了好,就将剩下的一叠递了过去,江玉成本能地要阻止,却没能快过他爹的手速。
族长见此情形,嘶哑的喉咙中冒出几声笑声,笑过后又咳嗽了一会儿,才缓过来,道:“玉成小子这是小看我吗?放心,这些事儿还吓不到我。”
江玉成微微低头,道:“我确实是担心叔爷您气坏了身子。”
族长听罢,反而叹了口气,道:“你这个侄孙儿,都会担心我被气坏,那不成器的东西就不为我想想,真是的……”
江玉成顿时无言以对。
族长很快看完了第二部分证据,他自己说受得住,结果又气得猛烈咳嗽了起来。
老侯爷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道:“四叔还是这般爱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