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是江掌柜该打听的事了。”程羡之唤人,“将江掌柜好生送回。”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陆听晚没法子,民不跟官斗,此人心性她还未摸透,怕是知春里之后好段时间都不得安宁了。
走到门外的人忽然顿足,“大人,那小民这知春里的动静还继续吗?”
“江掌柜随意。”那人伏在书案,声音低沉。
陆听晚出了刑部,门口外熟悉的一抹身影纵入,洛云初单手背在身后,一手揺扇,看似随意,心底早已焦灼万分。
“洛云初。”她声音清脆。
那人侧身,陆听晚扬唇笑得张扬,如暖日洒入心间,他暗松口气,慌忙间透着无尽的担忧,“江雁离。”
不知何时,他将称呼从江掌柜渐渐换成了江雁离。
陆听晚站定原地,洛云初收起扇,左右查看,确认她无事才说,“他们没对你用刑吧?”
陆听晚一身轻松之态:“没有,那些人被带去刑部审问了,韩大人问了几句话便放我走。”
“商会的人,还是来知春里闹事了。”他跟在后边走。
“先前便叫你低调行事,你去中书令赏花宴结识那些官眷,目的是为今日这样的事做筹备,可是涉及官商,官眷并不能给你足够的庇护。”
“我自知官眷不足够护我和知春里安宁,可她们背后的人可以啊。”陆听晚现下的要事已经不是这个了。
“那些人可审问出什么了?”
陆听晚摇摇头,“不知道,就算审问出来,韩大人又怎么会与我说。”
街道人流熙攘,院落里的古树出墙,枝岔垂在头顶,盖着烈日,日光沿着缝隙穿插,细碎的光线落她肩头。
忽而那人转身,洛云初未注意,与她相撞后反应过来迅速退后几步。
“怎么,不走了?”
陆听晚仰头注视他,眼波流转中乍然问:“为什么不让看?”
“什么?”洛云初不解,只觉眼前人的鼻息让他原本的平静,落入深谷又跃过山崖。
陆听晚牵出笑意,垫脚再近几分,几乎要贴上他唇,丝毫不避讳问道:“洛云初,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洛云初僵在原地,唇瓣张合间却说不出一个字,喉间不禁滚动,咽了一口。
见他慌张,素日沉稳潇洒的人被她逗的不知所措,她心底一阵得意,笑容上扬得更是厉害,仿若吃定了他的答案。
洛云初耳垂透红,良久才开口问:“为何,你会有这种错觉?”
陆听晚嗤笑一声,正回身子,“是错觉吗?那些人盯着我脸看的时候,你急什么?”
“我哪里急了?”
“不急为何不让看?”陆听晚又凑回去,“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不让旁人看的吗?”
洛云初的心思被戳中,她竟然察觉出来他的心意,却无分毫女儿家的含羞带怯,反倒明晃晃的当面质问。
她当真也不知羞。
洛云初犹豫须臾,“不能喜欢吗?难不成你江雁离许了人,成过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