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法子来贿赂县令他也不心疼,若这狗官能为了政绩将此法推广出去,也算大功一件了。
只可惜曲花间心里明白,光一个能让苟聪增加政绩的办法是填不饱这贪官的胃口的,他又在盒子里放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虽然明知贿赂不对,也十分心疼自己辛苦赚来的银子,但这狗官都已经找上门来了,若不出点血,苟聪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哦?竟有此事?”苟聪被曲花间一顿阿谀奉承说得飘飘然,他得意的捋着胡须,想着若此子所言非虚,只要将这法子报上去,又能给自己添一笔政绩,说不定这坐了十多年的位子也能往上挪一挪。
“草民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原本秋收时便想将此时上报予大人知晓,可草民一介白身,想见上大人一面却苦于没有门路,这才拖延至今。”
曲花间言辞激动,将一个想巴结县令却投效无门的奸商模样扮演得淋漓尽致。
苟聪接过曲花间手中的盒子,见里面厚厚一沓纸,上面写满了文字,他随意翻了翻,发现下面压着的纸张上盖着属于钱庄的专属印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将盖子合上,道:“倒是你有心了,这增产之法乃是大功一件,你可有想要的?本官答应你一个请求。”
想到自己未来升官发财的模样,苟聪就难掩愉悦,看曲花间也顺眼了许多。
曲花间闻言,又装出一份诚惶诚恐的表情,连呼不敢,“这本是大人感动上苍赐下的办法,草民怎敢居功?”
见曲花间如此识时务,又不求回报,苟聪对他很满意了几分,也不再计较他之前未向自己上供的事情。
又或许是看在那一千两银票的份上,苟聪主动说道:“你这孩子很是不错,既然你无甚要求,本官也不能白拿你的,改日我让人给你送块匾来,你挂在家里,只要你不犯事,这青岱县便没人敢招惹你!”
说罢,苟聪像是又想起什么一般,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这店赚得不少吧?可不能偷税漏税,记得,每月按时缴税,三成商税。”
曲花间闻言吃了一惊,他抬头看了苟聪一眼,又很快掩去眼底的愤怒,温声答了声:“是!”
这狗官,还真是好人坏人全让他一个人做了,送匾的意思,便是让手底下贪官污吏们搜刮民脂民膏时绕开他们曲家,曲花间本以为苟聪得了好,良心发现了。
却没曾想他是不让别人搜刮,换他亲自来,按周朝例率,贩卖食物的商铺只需交营业额的两成,这已经算是重税了。
毕竟普遍卖食物的商铺,除去成本人工,毛利率能达到四成已经算是多的,许多小商贩毛利仅仅两三成。
再交去两成的税,其实赚得真心不多,而苟聪却堂而皇之的给曲花间加了一成税,多出那一成,进了谁的腰包,不言而喻。
这还不如从前呢,从前那些衙役最多也就是吃火锅不给钱,或是顺走一两瓶葡萄酒,算下来一个月也亏不了这么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心中十分痛恨这狗官不做人,但曲花间还是扯着笑脸送出了门,不仅免了单,临走时还送上几十瓶高档葡萄酒。
等县令车架走出去老远,曲花间才转身上了二楼,他木着脸将自己关进包间生闷气。
“早知道这狗官是喂不饱的狗,那一千两就不该给他!”青瓷茶杯被重重放下,里面的茶水荡漾出来,浇湿了莹白如玉的指节。
曲宝虽未目睹全程,但也知道自家少爷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