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阁书房里,蔺无名已等候多时。
他斜倚在椅背上,手指在案几上无意识地敲着,节奏越来越快,眼底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得福轻手轻脚地退到一旁,秦封负手走了进来。
玄色锦袍扫过门槛,脸上笑吟吟的,似乎心情颇佳。
不知为何,看到秦封这副笑吟吟的模样,蔺无名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
在他想来,笑容理应属于掌控局面的胜利者,而眼前这个被自己用毒药控制、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的冒牌货,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露出笑脸?
莫非还以为巴结上那个玄尘,就能对自己形成牵制?
哼,若是让你知道,他今夜去见了司徒空,看你如何能笑!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转,现在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赵得福贴心地带上房门,脚步声渐远,书房里只剩两人相对。
秦封看着蔺无名脸上尚未褪去的酒意红晕,笑了笑:“蔺大人今晚独自去畅饮了?真是好兴致。”
此前他邀蔺无名同宴被拒,此刻对方却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看来不是不愿喝酒,只是不愿与他同饮罢了。
“跟一老友约好了,不便推辞。”蔺无名语气平淡,刻意避开了“老友”是谁,指尖依旧敲着案几,没半分要起身的意思。
秦封也不在意,自顾自坐到对面的椅上,开门见山:“今夜召蔺大人来,是想向大人多讨一枚‘镇毒丸’。”
这话一出,蔺无名原本松散的肩背瞬间绷紧,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殿下,白日才刚服用过,现在就讨,不嫌早么?”
这秦封突然要药,是察觉了什么,还是另有图谋?
秦封迎着他的目光,笑容未减:“蔺大人忘了,除了我,府里还有一人需要此药镇压毒素。”
“嗯?”蔺无名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一句“那小子居然还没死?”差点脱口而出。
“是那个……”
他原以为净身司那太监会意,已经将苟有财处理了,没想到竟还活着。
“正是苟有财。”秦封点头,语气自然,“他已净身完毕,待伤势稍愈,我便准备调他到身边伺候,也方便蔺大人一同看管。”
面对这个请求,蔺无名既未答应,也未直接拒绝,只是冷冷道:“走吧,先去瞧瞧再说。”
秦封早已料到蔺无名不会轻易给药。
以蔺无名的谨慎,定然防备着自己假借苟有财之名多骗取一枚临时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