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另一边,辞丹月又无奈叹了口气:“可你说修者待在上面就是享福?其实也不是。没有那些修士驻守赫曦墀撑起光障结界阻隔日光,凡界几乎也没有活路。”
所以对于凡界如何抗议,修者一概是不听的。
他们认为自己拿命保护凡界,本就该多得一些好处,且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失去看到世界的眼瞳,此后只剩感知。
斛玉沉默。
这的确是难以化解的矛盾。
凡人不可能和修者感同身受,毕竟被压在下面的是他们;而不知情的修者也觉得凡人难以理喻,能活命就不错了,为什么还想要更多?
斛玉看向已经对视线免疫的辞丹月:“……所以这就是师姐住在凡界的原因?”
试图从中找到解决之道?
辞丹月摸摸鼻子:“一部分吧,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我懒得在上面看他那张死人脸,烦。”
斛玉:“……”
死人脸是谁根本不用猜,非止淈莫属。
对于他们二人,斛玉有些莫名的感觉,于是他问辞丹月:“师姐和洲主认识多久了?”
如果是别人,辞丹月会信口胡说他们刚认识,但一转头看到小师弟澄澈的双眼,饶是已经消化很久小师弟死而复生这个事实,辞丹月还是恍惚了一下,才实话实话道:
“不长吧,大概……八十年?九十年?”
斛玉:“……”
说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小土房子边,这里已经是靠近凡界的边缘,甚至不用眺望,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城墙。
虚境目前就被控制在城墙外。
而相比起太初宗的白玉宫、溯霭洲的浮岛、鬼界的鬼主殿,师门之中,只有辞丹月住在了凡人都觉得差的小屋中。
辞丹月却不觉得有什么。
她兴冲冲推开门,转头时,眼中闪着光。她对斛玉道:“看,小师弟,有没有感到很熟悉?”
的确是很熟悉。
斛玉四周看着。
这里几乎和当年太初辞丹月住处一模一样,甚至各处的摆件都一一还原。
当年他时常去找辞丹月学阵法,对这个院子,他记忆犹新。
辞丹月在院子里原地转了一圈。
她有些感慨道:“当时太初要搬走的时候,我其实是想带点什么走的,可看来看去哪里都舍不得,索性一起缩在了法阵,扛过来了。”
斛玉眉心跳跳。
也就是说,这不是复刻,这就是当年辞丹月的院落……
刚想问什么,辞丹月却停住脚步,她忽然转身,轻轻抱了抱斛玉。
斛玉一愣。
辞丹月比斛玉高一点点,这个姿势抱着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