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诏,你看这菊花如何?”薛熠问道。
他掌中拿着一束瑞云殿,菊花洁白的蕊丝往下垂落,珠丝一般的丝绸质地,白色绣球三五团成束,印在他黑纹袖口,纯白而圣洁。
宋诏回复道:“圣上喜欢,自然是极好的。”
薛熠抚摸着花瓣,“这瑞云殿气质像他。只可惜他并不喜欢,总认为此物不吉利。”
“各花入各眼,人的喜好也总会变。臣少时喜欢蝴蝶兰,如今再看,觉得艳俗至极。“宋诏说道。
薛熠闻言看向宋诏,“你不必安慰朕。说说你那边查的如何了。”
“前日……臣前去上敬殿搜查,此案约莫和陆雪锦无关。”宋诏说道。
“如此,朕倒是放心了。”薛熠抚摸着菊花的花瓣,他眼下小痣压着,沉吟之中松了口气。
“……”宋诏在一旁道,“兴许查不出来凶手,圣上当如何。”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往宰相府,在宰相府门口停下,薛熠没有立刻回答宋诏的问题。门口守着的下人瞧见了他,仍习惯性地唤了一声“大少爷”,他朝下人笑了一下,将菊花藏在身后。
“我回来看看,长佑可是前一日回来了?”
下人:“回圣上,小少爷前一日回来的,如今应该方起。”
“你们不必多礼,我回来看看,待会见到长佑,他自然就知道我回来了。”薛熠说道。
下人明白了他不让知会,道了一声是,他领着宋诏踏入府中。宋诏在他身后,进门时脚步略微停顿。
薛熠问道:“怎么了?”
“没事,”宋诏说,“只是想起来……我上回随圣上回府,已经过去了一年。”
“春日且不等人……说回方才说的,你问朕当如何,”薛熠说道,眉眼稍眯了眯,“查不出来倒是好事。宋诏,你觉得朕待你如何。”
宋诏被问起这个问题,想也不想道,“我与圣上于公是主君与朝臣,于私是知己好友,臣会竭尽全力效力于圣上。”
“你一片诚心,朕自然知晓,赤胆忠心莫过于此。朕非草木,此心清明。朕双耳可听,双目能见……这朝堂之上,谁待朕真心谁敷衍于朕,悉数感受得到。想来能做出此事的不过那几个人,悬案难查。其上无名正好可以变为你我手中一把利刃。”
薛熠:“至于这利刃刺向谁,朕尚在考虑之中。”
宋诏微微俯身:“臣明白了。”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薛熠在前,低头看着掌中菊花,眼中生出几分怜惜。
“朕近来过于忙碌,忘了母亲的忌日。宋诏……你说他会不会心里怪我。”薛熠询问道,他掌中摩挲着菊花,少时他最喜欢白菊。陆雪锦常说不吉利,还是为他摘了好些回来,用朱笔在上面点上颜色。
“陆大人心善,”宋诏说道,“想来不会责怪圣上。”
薛熠方进门,远远地瞧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