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分一分收窄,虞茴的性命危在旦夕。『对!就是这样,杀死她!!』姑获婆狰狞的面貌说出这句话。『快点,快点!!!』只差一点,这可憎的贱人就将命丧黄泉,自己可一泄心头之恨,其他的姑娘亦必一同陪葬。铁爪划穿衣衫,狠劲使得虞茴的身子往后跌。
但从破洞里飞散出的,不是刺眼的猩红,而是黯淡的灰白。羊皮纸屑彷彿刀刃般锋利,在姑获婆的脸蛋刻上疤痕。可更让它注意的,是纸屑上的朱红色点滴。
是自己的血液吗?它知道不是。那东西传出的气味足以吓怕妖魔,那是画符的硃砂!!
再看看虞茴,她摆出剑指,口中唸唸有词,四周气温急速上升。
『妈的!!!该死!!』骂了句脏话,代表其恢復了一点人性,但她只觉得太迟了。莲姐只有二十八岁,纵已是明日黄花,但仍未看真这个世界,想要看多一点,多一点就好。
如果有幸被赎身,那人会怎样对自己?成亲后的生活又是怎样?他会牵着我的手,与我廝守吗?
熊熊业火从散裂的咒文中爆发出,燃烧莲姐的寸寸肌肤,殆尽仅馀的法力。在甜蜜的空梦里,她感不到一点疼痛,只以为那是温暖的拥抱。她融化在其中,再也不想返回这食人的乱世。
丝丝甜意渗进喉头,莲姐没察觉已没入了颈项的剑锋。
酣睡,静静的离世,不带走尘世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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嬋娟褪去一身皎洁,弯成柳眉,似在为虞茴等人祝贺。
梨花阁内,姑娘们纷纷卖力地招待客人,总算寻回昔日的景貌。
自鴇母身亡,陈副管(现在是总管)一改以往的铁腕管治,鼓励姑娘们和平共处,还时常主动询问她们对梨花阁的意见。对于嫖客,亦订立了不少规矩,以防春桃和莲姐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至于虞茴、夏嬋等人,都兴奋地等待明天的来临,破笼而出的一天。
唯独阿紫,一个人托着腮,仰望胧夜,冰晶般的瞳孔反映星空。
虞茴见到,自然猜到原因,便走了过来。『大师姐!!』她捏捏阿紫的脸庞。『不要整天愁眉苦脸了,我就说过莲姐她现在是得以安息,免却了人世的烦恼疾苦。您就不要再这样吧!』
『哎哟!你太长气了吧?半个月了,你就每天跟我说一遍,我都说了我信你。难道我会怀疑你把莲姐折磨致死吗?』阿紫噘嘴道,让她看起来像个大小孩。
阿紫并不是相信虞茴,只是选择相信。她实在难以想像,妖魔被祓除时会毫无痛苦。一个习惯不说真话的人,要她完全相信别人是难比登天,哪怕是自己的至亲挚友。但她知道,虞茴绝不会故意欺瞒自己。即便如此,她想必也只是为了安抚自己。
『其实依我说呢,您和红姐就应该跟着我偷走嘛!何必要继续留在这个鬼地方?到时候呢,您就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咯。不开心的、留恋的,全都可以放下!』虞茴牵着阿紫的手掌,摇了摇,撒娇般道。
『现在连老闆都换了人,你又在怕什么呢?说到底,你就是要我和小红背上擅自毁约的罪名吗?』她戳了戳虞茴的前额。
虞茴抚抚自己的额头,低声道:『切!那种含家富贵有什么好?不也是满脑子只有钱的傢伙吗?认钱不认人的!』她回想起自己被当眾赶走的耻辱,纵然梨花阁不是她想逗留的地方,但当时的尷尬情境实在是不堪回首。
『韩家?总管不是姓陈的吗?』阿紫狐疑问道,让虞茴笑得失控。
『大师姐您就当没听过吧,那只是红姐教我的家乡脏话而已,实在不值得您深究。』虞茴打趣般抱歉道。
『要是你真的楞个讨厌陈总管,当初他被莲姐偷袭你就不会救他吧。』阿紫难得以说笑的口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