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吧。”他确定地又回答了一遍,“只要不开心,我就会唱歌。”
温乐然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那时我跟老宋被困在楼顶吗?”
他问施渐宁,也像是在问自己。
“那时我觉得害怕,就一直唱,老宋刚开始嫌烦,可后来,我不唱他还会问我怎么了,说我唱得挺好,热闹。”
宋京山大概是这世上,第一个夸他唱得好的人。
“后来我上小学,有一年六一汇演,我们班大合唱,我是领唱,他还特意请了半天假来看。
温乐然说着说着,声音又小了下去。
“我现在长大了,唱得比以前更好,我想让他再夸夸我。”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医生建议说可以多跟病人说说话,让病人多听听亲属的声音时,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用录音笔给宋京山录歌。
施渐宁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那你现在,想不想唱歌?”
温乐然茫然地看着他,好一会,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一个烂摊子没有处理掉。
“是不是网上……”
施渐宁点点头。
“有人拿你以前参加选秀的现场录音,跟直播间的回放做了声纹对比。”他把池颂的话复述了一遍,“我们请教过专家,那个对比结果其实不能作为确凿证据,但网上相信的人很多。”
温乐然不了解声纹对比,可听施渐宁的说法,他也能想象如今网上有多腥风血雨了。
昨晚施渐宁就跟他说过,主动承认会比被扒出来好。
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
不对,也可能不只是晚了一步。
温乐然察觉到什么,下意识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不重要。”施渐宁笑了笑,问他,“你要不要,自己跟他们说点什么?”
温乐然缓慢地眨了眨眼。
事已至此,不需要任何人告诉他,他也清楚,这时承认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一想到要面对直播间那些陪了他很久的粉丝,想到也许要看到无数失望和愤怒的字眼,温乐然又有些胆怯。
可终究是要面对的。
他点了点头,开口却又迟疑:“我……”
“把你心里的想法说给他们听就好了。”施渐宁仿佛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声音里带着安抚。“如果你愿意,刚才那些话,也可以告诉他们。”
温乐然攥了攥拳头,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只是承认不够。
“我想,再开一次直播。”
施渐宁笑了:“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