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想去触碰,触碰那飞扬在光明边塞最高的城墙上,也飞扬在他心上的赤旗。
“长城不倒……”
他说话有气无力。
“光明永存……”
浊泪从眼角滑落,砸在医疗舱的玻璃上。
这是光明边塞的宣誓词。
只是伸手和说话,就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的手抬不动了,无力的向下垂落。
就在即将落下之际,周溯突然感到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温度顺着指尖传过来,像赤旗晒过太阳后的暖意。
他感到自己的手在那双手的牵引下渐渐向上,覆上了一层温热。
恍惚中,他看到自己的手正覆在赤旗上。
“……”泪水瞬间蓄满眼眶,周溯的喉结滚动,嘴唇颤抖,但他却发不出声音。
他没有辜负赤旗的信仰,赤旗还在,信仰未灭。
宁逸正抓着周溯的手抚在自己脸上。
合理的肢体接触能让人感到放松和心安,以非语言方式传递“我正在你身边”的支持信号。
沈河洲推门进来了,看到面前的场景后他脚步微顿,随后放轻了动作,走到南西洲旁边,两人一起沉默的看着。
医疗舱边的少年个子娇小,趴在玻璃上,握着周溯的手贴在脸上,像只温顺的小兽。
周溯布满老茧的宽大手掌几乎能盖住少年的大半张脸,巨大的体型差里,是寂灭与生机的鲜明对比。
沈河洲的目光落在宁逸单薄却挺直的背影上,又想起前两天在长城看见的那些朝气蓬勃的新生学员们。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帝国之光。
周溯渐渐平缓了呼吸,手也逐渐脱力,宁逸便轻轻把他手放下,然后起身。
见周溯睡了,沈河洲便招手让两人出来。
换个医疗室也行。
宁逸和南西洲就跟着沈河洲去了一个新的医疗室。
“你呢,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身上的伤口需要换药。”沈河洲把宁逸按到病床上坐下,然后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我帮你换药,再帮你愈合伤口,明天你就能重新上蹦下跳了。”
“然后再把药喝了。”
沈河洲回头指挥南西洲:“药我放在刚刚的检测室了,你去隔壁医疗室熬一下,那里的仪器都启动好了。”
“安静一点,别把周溯吵醒了。”
南西洲点头应下:“好。”
沈河洲扒拉下宁逸的病服,露出缠满绷带的上半身。
他开始拆绷带:“我力度很稳,应该不会弄疼你,要是疼的话也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