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外面开了个班教徒弟木艺,只可惜现在的年轻人很少对中国传统文化感兴趣的,以至于他的学生也不过寥寥几人。
“虽然现在越来越多人关注传统文化和非遗,可愿意学这门技术的还是很少。”蒋伯父每每说到这事就叹息。
他收的学徒大部分都是五十以上的中老年人,几乎没有年轻人愿意学习这门传统手艺。
他像一个壮志未酬的失意中年感叹这文化落寞,“这门手艺需要极大的耐心,而市场需求却不多,在当今快节奏的时代洪流里,大部分愿意学习者都不过是为爱发电。”
蒋伯父何尝不是为爱发电,他可以义无反顾地将努力创下的基业拱手让人,投身于梦想之中,并且将这门技艺发扬光大,可以说相当值得敬佩。
这样的格局和度量是大部分人无法企及的。
饭后,蒋伯父帮着蒋伯母一起收拾了碗筷,又替她准备好了围炉煮茶的用具和水果点心,这才和蒋翊两人去了鱼池那边喂鱼聊天,白圆圆则和蒋舒蒋伯母三人坐在庭院里围炉煮茶。
初秋渐静的夜色,庭院里亮着一盏暖灯,几只猫儿在脚下盘旋玩闹,小火炉上煮着普洱,茶汤咕噜冒泡着,热气裹着茶香漫开来。
“阿姨和叔叔感情真好,蒋翊说从小就羡慕你们的感情。”白圆圆感叹道。
蒋伯母叹了声气,“蒋翊小时候是个可怜孩子,父母一直都忙,小的时候连个玩伴都没有。”
白圆圆视线不自觉落在远处的蒋翊身上,听她继续絮叨着,“以前蒋翊非常瘦,不好好吃饭,也没人管,14岁的孩子像个小猫崽一样瘦小。”
蒋舒附和,“小时候还特别皮,性格和现在截然相反。”
白圆圆听着有些苦涩,“他倒是从来没和我提过这些。”
蒋舒回忆起以前的事,“可能不好意思跟你说以前的丑事吧,有一次他还因为低血糖在马路上晕倒了。”
白圆圆面露忧色,“那后来怎么样了?”
蒋伯母翻着烤盘上的板栗和枣子,“也怪我,那次我带着他和舒舒出去玩,集市人太多了,我一不小心就和他走散了,还是医院通知我们才知道他晕倒了,幸好当时被好心人发现,送去了医院,否则要是有点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白圆圆听着揪心,眉头紧锁。
“医院说他已经是中度营养不良,限制了他长身体,他妈妈知道后也很自责,因为忙碌,对他的身体情况疏忽大意,之后便对他重视起来,一直在家照顾他,等身体调养的好些了,他爸就把他送去了少林寺,两年从一米五的个头一下子窜到了一米八,身体素质是好了许多,但我们都知道,他在那边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白圆圆心里更加苦涩,这些事蒋翊从来没跟她提起过,只说父母对他疏忽,却疏忽到连他的身体情况都不了解,而等他营养状况变好了,并不是好好陪伴他,而是把他一个人送去的少林寺。
她望着远处端坐着脊背挺直的男人,他如今这副好身体,是通过多少努力换来的。
蒋翊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望向她,对她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她却觉得好看得刺目,眼睛生疼。
“你已经见过蒋翊的妈妈了吧?”蒋伯母突然问道。
白圆圆拿起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点点头,“是。”
既然蒋伯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那大概是已经了解了情况,可能是有什么话想跟她讲。
蒋伯母说:“蒋翊妈妈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她哪怕嘴上说不同意,但态度也不是那么坚决,如果你俩情感够坚定,她看你们的态度也不会多加阻挠。”
白圆圆应和着,“我明白。”
蒋舒也搭腔,她的见地更超前一些,“你妈妈重男轻女跟你没任何关系,但是呢,你一定要有和原生家庭说不的勇气,如果将来你的父母用道德绑架裹挟你,你一定不能被他们左右,也不被无形的道德枷锁束缚。”
“很多被原生家庭精神绑架的女孩子,之所以之所以容易被道德绑架,是因为道德感太强,配得感太低,不论你家人怎么跟你诉说自己的苦或者对你的付出,企图用孝道绑住你,你都要明白他们的痛苦不是你造成的,也不是你要求她去付出的,所以你不必替她承担因果,你要做自己,学会反抗,有说不的勇气。”
白圆圆看向蒋舒点点头,“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了。”
敢于做自己的蒋舒无疑是让人羡慕的,有这么爱她的爸爸妈妈,从来不干涉她的婚姻,一切遵循自己的内心。
晚上蒋翊和白圆圆在蒋舒家留宿,蒋翊带她来到他小时候借宿的房间参观,之前他都只是假期过来住一段时间,大伯却一直给他留着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