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并起身。
片刻,上首屏风后走出一个身穿老绿长袍,头梳云髻簪金钿银绕发梳的老者走出来,她嘴唇两侧皱纹拉得很长,相印的脸颊皮肤却极光滑,显得人生就与旁人隔了一道,不亲近的冷漠。
五人一并福身问安:“给婆母祖母请安。”
郑老夫人轻轻颔首:“都坐了。”
几人这才相继坐下。
“徐老爷子的生辰是何时来着?”郑老夫人发问。
“回婆母,是下月初七。”二夫人道。
“嗯,往年备礼都是老二媳妇管,今年你也备好了,别出了差错。”郑老夫人视线绕一圈,落在孟母身上,“老大媳妇,祈娘回来了没有?”
孟母:“蒙蒙给她姐姐寄信了,现在应该在准备回京。”
因为婚事落在孟茴身上的缘故,加之徐闻听更喜欢黏着孟祈,所以虽说是世交,但其实只有大房与之更亲近,二房和国公府并不亲厚。
想来二房对大房的不满,与国公府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郑老夫人:“嗯,这就好了,陈孙婿到国公府那露个脸,也好别叫祈娘平白在那乡沟里吃了苦。”
这话说得算公允。
毕竟孟无越是孟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孙,日后定是要继承家业的,孟知了有爹娘长兄帮衬,而大房孤女寡母,若郑老夫人不稍稍关照些个,传出去就是偏颇二房、苛待长子遗孀了。
可二夫人显然不这么想。
一个孟茴,说到底是和徐闻听有亲事,和国公府走得近一些就罢了,现在一个嫁出去的孟祈还要回来沾光?连个面都没见过几次的陈婿都关照到了,她二房的一儿一女怎得就没问一句?
孟无越也要春考、日后要入仕,怎么就不需要国公府?孟知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去徐老爷子生辰宴露个脸,也考量一下其他贵子,这怎么他们二房就不用去了?还平白让她来备这个礼、操这个心。
难道她魏荷就天生该给他们孟府当牛做马?
二夫人咬着牙愤愤不满,面上巧笑一声:“今岁还是祈娘茴娘一块去?”
孟茴对二夫人的算盘了然于心,她作壁上观看着。
郑老夫人瞥她一眼:“怎么?”
“儿媳这不是想着陈婿也要去么,这祈娘一个出嫁的姑娘去了也罢,再带个郎君回来,去个生辰宴,儿媳担心旁人瞧见说闲话呢。”
郑老夫人看了她半晌,转看向孟茴:“你呢,怎么说。”
这话孟茴还真会答。
她先福了身,她咬字独特,缓和清晰,乖顺又灵巧,听着叫人平生好感和信服:“这阿姐出嫁前,阿闻……小公爷曾说,叫阿姐回京时将姐夫一并带上去国公府,给他瞧瞧掌掌眼。”
孟茴笑了笑:“小公爷与阿姐、我是一并长大的,如今阿姐出嫁,我们自然都放心不下,所以这次去生辰宴,一来是给徐老爷子祝寿,免寒了长辈的心,二来也给小公爷这半个弟弟看看姐夫,咱们也一并宽了心才好,二叔母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