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茴思绪收回,回过身,用手挡在眉骨处遮光,这才半眯着眼看见徐闻听不知从哪找了个梯子。
“都行。”孟茴说完,又想到丝绦上不是百年好合,是长命百岁,遂然改口:“高一点。”
万一月老保姻缘腻了,换着保一保呢。
被指使的徐闻听好脾气地笑了笑,顺从地往高爬了几阶,边够更高的枝边笑道:“你倒会使唤人。”
孟茴移开了视线,但徐季柏没有。
她侧着身,在和徐闻听说话,腰很薄,薄得只有一掌宽,皮肤被晒得微微发红,恬静专注。
就好像,眼里只装得下徐闻听一个人。
“三爷在看什么?”
徐季柏未曾收回的视线被登时昭告,他平静地移开视线:“闻听。”
何夫人顺着视线望过去,便笑开了:“现在小孩子倒是感情好呢。”
二夫人也笑着应和:“可不是,一个百年好合都挂这么高,到时候成婚可不得跑到宫里头扔炮仗。”
大抵是对壁人在前,长辈之间气氛就不免多了几分味道。
何夫人揶揄地说:“三爷什么时候找一个才好,支起三房,添些门楣。”
徐季柏客气地轻一颔首:“大嫂,我并无此意。”
他这话说得很体面了,何夫人先怔一下,才配合地笑笑道:“京中贵女众多,倒是慢些挑也好。”然后令起了个话头,“倒时候阿闻和蒙蒙的婚事,三爷来证婚才好。”
“三爷赏脸,那真是天大的喜头了。”
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孟茴和徐闻听便往这边来了。
徐闻听在拿着一方帕子擦手,把嫩芽绿的帕子蹭得灰黑一片。
徐季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没多停留半分。
“喏,还你。”徐闻听稍凑过去,与孟茴耳语。
孟茴分了半分视线在乌糟一团的帕子上,上面精致的绣活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图样。
她毫不掩饰地偏了偏头:“不要了。”
“嫌弃我?”徐闻听半开玩笑地扬声。
“你最少应该洗干净再还给我。”孟茴说。
徐闻听了然一笑,将帕子塞进衣襟,也不知会不会再洗。
两人的对话熟稔又自然,好像有种旁人插不进去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