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下梅拉明白了,这不过就是这些领主们想方设法的换了个由头让平民们缴税罢了。
但不得不说,这个证据还真算得上铁证如山。
人证或许会撒谎,但王国中,只有平民及平民以上的贵族们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财产,若是你拿不出财产,领主说你是奴隶,这事就算闹到国王面前他也挑不出错。
至于你是突逢意外,导致多年的积蓄打水漂了?
高高在上的领主可不会管你这那的,他们绝不可能将本就少得可怜的同情心施舍给一个平民。
若是想的再深些,梅拉开始怀疑所谓的奴隶出逃,大概也是这些领主们故意抛出来的借口。否则那些被饿得面黄肌瘦的奴隶怎么可能逃脱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守卫的看守,从重重把守的偌大庄园里顺利逃走。
“那葛宁克呢?他是怎么回事?他也拿不出钱来吗?”梅拉将话题绕回到最初,有关葛宁克的事情上。
“是啊,他遇到我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是我用两枚金戒指把他从那些人手里换过来的呢。”
“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的嘛?”梅拉意味深长地看了格温蒂尔一眼。
能毫不犹豫的拿出两枚金戒指救人,说明格温蒂尔应该来自一个较为富裕的家庭,也就难怪她能养成这样天真的性格。
只有穷人才会精打细算、深思熟虑。
不过,梅拉怀疑格温蒂尔家里或许是出了什么大的变故,否则她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沦落到孤身逃亡的地步。
“我父亲还没死的时候,两枚金戒指算什么,这样朴素没有花纹的首饰放在首饰匣子里,我连戴都懒得戴。”
果然,格温蒂尔憋不住话,把前段时间经历的变故一股脑地秃噜了出来。
原来格温蒂尔出生在一个十分富裕的家庭,父亲是羊毛商人,母亲是税务官的妹妹,他们俩给格温蒂尔这个唯一的女儿攒了不知道多么丰厚的嫁妆。
结果两个月前,格温蒂尔的母亲在下楼时受到一场意外的惊吓,失足跌了下去,没等到医士赶来,就彻底闭上了眼睛,肚子里还揣着格温蒂尔尚未出世的弟弟。
陡然间失去了爱妻和小儿子,格温蒂尔的父亲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在带着一个车夫前往友人的家中聚会时,不幸连人带车一起翻下了悬崖。
这下格温蒂尔不仅丧父丧母,还沦落为了一个谁都能来欺负的孤女。
她的叔叔一家,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搬了进来,还将格温蒂尔的仆人们使唤得团团转。
由于没有嫁人,格温蒂尔除了本就拥有的珠宝首饰,暂时一分钱也没办法从父亲留下的遗产中拿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叔叔一家拿着她父亲的遗产使劲挥霍。
好在恶人自有恶人磨。
正好,因为继承了她父亲的遗产,格温蒂尔的叔叔便被领主盯上了,让人抓到了牢里去,只能靠着他的长子拿着钱去救人。
没想到领主的胃口哪是那么点钱就能打发的,转眼间格温蒂尔的堂兄也被抓走了。
趁着家里被接连两件事冲击得人仰马翻、焦头烂额的时候,格温蒂尔揣着满满一盒首饰偷偷跑了出来。
她总觉得领主如果不把这些钱吃干抹净,是不会放过她叔叔一家的,就算救了她的堂兄,她还有两个堂弟呢。
当然,反正这笔钱最后也不可能落到格温蒂尔手里,她觉得要是能换来让她叔叔一家受受折磨也挺好的。
就当是她花钱请领主的人来给她叔叔一家吃顿教训了。
只不过,格温蒂尔跑出来时全凭一腔孤勇,实际上真的一个人上路后,简直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差点叫人给骗了。
好在她半路救下了葛宁克,出于报恩,加上当时领地内到处传来干旱的消息,葛宁克便建议她咬咬牙,躲到南边来,等旱灾过了再回来。
见格温蒂尔面露犹豫,葛宁克加大力度劝到,只要路上没被抓到,就算她之后回来,被别人问起,只要嘴硬说自己躲到了别的地方,难道还有谁能揭穿她不成?
更何况是她那自身都难保的叔叔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