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晚上又开始失眠了。
比以往严重许多,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她变得不爱笑了,总是半夜惊醒,每每这时候,谢云渡就会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亲她哄她,哑声问:“告诉我,要怎样你才会开心?”
姜幼眠只摇头,趴在他怀里,默默流眼泪。
是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会开心,她也想开心起来,想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
可是,腿上的伤时刻都在提醒她。
回不去了。
谢云渡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的诊断是:重度抑郁。
从她母亲去世后,她就一直有抑郁的倾向,只是不严重。
医生建议,可以换个环境,多带她出去走走。
谢云渡没把她生病的事告诉旁人,更要求所有知情人保密。
他抛下工作,带姜幼眠去苏州,看她喜欢的江南小镇,去观鱼听曲,还让人在别墅修建池塘,养了很多她喜欢的鱼。
他带她去瑞士拉格斯泡温泉,坐全景车穿越阿尔卑斯深谷,去看少女峰冰宫;她喜欢看雪,他便带她去温哥华度假,他们在那里度过除夕的夜晚。
那晚,天空飘着小雪,姜幼眠裹着厚厚的红色羽绒服,戴一顶红色的可爱毛绒帽,手上拿了两支仙女棒,在庭院里,同金发碧眼的小孩儿们玩闹。
院子里充满跳跃的花火,宛如流星于低空划过,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
那也是近两个月来,谢云渡第一次见她笑。
谢云渡斜倚靠在门边,沉静地看那张清瘦的小脸,在烟火灯光映照下,驱赶了阴霾,肆意绽放笑容。
一向清冷淡漠的男人,忽然也跟着笑了。
看她喜欢这里,谢云渡本打算再待段时间,但姜幼眠却想要回国了。
“过完年就得开学了,我总不能接着逃课吧。”她心情好了许多,偶尔也会同他开些玩笑:“你也不能总翘班,得打工挣钱养我。”
“谢先生,我现在可不好养。”
只要小家伙开心了,谢云渡便什么都依着她,捏捏她脸颊软肉,打趣道:“是啊,姜小姐可真难养,越养越瘦。”
姜幼眠咬他手指。
他没躲,任她凶巴巴的咬着。
“怎么还家暴啊姜幼眠,疼死我了。”
素来光风霁月一派高冷的谢先生,此刻也演了起来,眉心微拧,倒吸口凉气,非要她亲一下才能好。
“你好幼稚啊谢云渡。”
虽然知道他在装,嘴里也骂他幼稚,但她最终还是凑上去亲了亲他嘴角。
心软的后果就是被偶尔幼稚的谢先生抱在怀里亲了许久,唇被他亲得又红又肿。
他们是正月初三回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