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年渔猎皮糙肉厚尚不好过,就更别说自生下来就娇生惯养,没过过一天苦日子的昌平公主了。
她直接被冻得脸蛋青紫,扑腾两下便没了力气,连呼救的话都说不完整。
云无忧见昌平公主这狼狈模样甚是解恨,面上学着她的样子大声呼救,暗里却带着她往远处游了一小段。
避开那些来救公主的宫人后,云无忧偷偷将她的头往水里按了两下,算是彻底解了气。
看着宫人们离得越来越近,云无忧扫了几眼,将昌平公主推给看起来水性最好的那个宫人,自己游开了。
那些宫人们见她安全地游上了岸,也不再管她,搀着被冻晕过去的昌平公主就往最近的宫殿跑,叫太医的叫太医,拿暖炉的拿暖炉,都生怕公主出了什么毛病。
而云无忧就没有公主的待遇了,她穿着湿透的衣裳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后,终于见到了承清殿的侧门。
她记得齐婴的茶室里有几件干净衣裳,以齐婴的性子,应该不会介意她暂时借用。
但进殿后她便发觉不对,殿内的陈设十分陌生,绝不是承清殿,她本想离开,却瞥见了某个偏室的衣柜。
吹了一路的风也冻了一路,她这会儿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环视一圈没见到人后,她还是搓着胳膊进入偏室,关上门窗换起了衣服。
换上干爽的衣裳,又将头发上的水渍擦去,云无忧心境舒缓许多,见外面日头离未时还有一段时间,便在殿内探索起来。
看殿内摆设的整洁程度,这里不像是久不来人的样子……云无忧摸着下巴有些疑惑。
总不能是程若鱼给她使绊子使到了这里吧。
被自己有些荒诞的揣测逗乐,云无忧又踏进一个颇大的书房,房内布置极为雅致,书桌上还放着些纸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隐有字迹。
她对学问一向不感兴趣,本想随便看一圈就离开,无意间却瞥见了那些字迹中的“程羲”二字,顿时提起精神,过去翻看起那摞纸堆。
“议天地……程羲……”
这看起来像是篇文章,写得……勉强算是字吧,应该是程曜灵幼时之作。
她继续往下翻。
“议众生……杨苕……”
这人她不认识,文章她也看不懂,但字写得倒是很好。
“议自身……段桢……”
这人也不认识……等等……这文章的遣词造句……怎么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她低声呢喃,心里有个名字呼之欲出。
“是昌平。”门口传来一个清泠泠的女声。
云无忧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素衣女子正倚在门上看她,不知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