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的呢?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沈予栖还做过多少这种事……是不是也期待着他能回头看一眼?
六月见季微辞查看了它的围兜后就没有其他反应了,有些着急,围着他团团转,又凑过来用鼻子拱他的腿。
季微辞回过神,心念一动,又伸手过去捏了捏它脖子前的围兜。
——口袋里面果然有东西。
这一幕实在太似曾相识,他心跳不自觉加快,拨开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张叠成方块的纸条。
展开,纸条上的字端正有力,和九年前不那么相同,又似乎隐隐透出几分锋利,和九年前又有些重合。
“有一天,鸭鸭陪男朋友去逛街,街上很拥挤,鸭鸭慌乱中握住了一只手,结果不是它男朋友,于是它不好意思地说:‘握错了鸭握错了鸭’。”
季微辞:“……”
他努力压了压无意识翘起的唇角,有点无语。
九年过去了,他也和沈予栖的冷笑话一样没什么长进。
这回不用小狗提醒,他主动去翻他身上的胸背带,找出另外两张纸条。
“从前一只有强迫症的小马在排队,它想和前面的小动物对齐,可是怎么样都对不齐,于是它嘀嘀咕咕地说:‘对不齐对不齐对不齐’。”
最后一张纸条终于不是冷笑话,上面用简笔画画了一只小狗,旁边是一个气泡框,里面写着:“消气了没有呀?没有我再去咬他!”
季微辞很轻地笑了一声,将三张纸条叠在一起,按在手心里。
而后似有所感,站起身回头,看到了站在河堤上的沈予栖。
沈予栖见季微辞看过来,也没有上前,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目光一错不错地锁定他,手背在身后,肃容着,又好像有点小心翼翼。
两人站的位置有一点高度差,季微辞微微抬头看他,一时也没有说话。
他在想,上一次看到沈予栖这样小心的神色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那次在公寓,沈予栖坦白他的确是刻意搬到对面住的时候。
即便那时候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接受沈予栖,他就已经很清楚地认知到,他不想这样小心翼翼的、带着不确定的神色出现在沈予栖的脸上。
周围很安静,只远处的大路上偶尔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脚边的六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剧情没有按它预想的发展,忍不住叫了几声,着急地在原地跑酷。
空气中的滞凝被打破,重新流动起来,沈予栖觉得当然要自己先开口,无论如何先道歉,然而两道声音却刚好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
“我没生气。”
在季微辞平静的声音中,沈予栖愣了愣。
“为什么要道歉?”季微辞看着他问。
沈予栖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是多年前的一次匿名信而已,做的还是安慰人这种好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地方。
但没人比沈予栖自己更明白,这件事背后隐藏着的是无数次未曾坦白过的、不那么光彩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