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天两个人在麦当劳待到天黑。
中途王远意来电话,江译白说他带她在外面吃。
经过一个暑假的相处,王远意已经在江译白的礼貌和靠谱中对他产生了充分信任。
有时候他要出门,没时间喂鱼,宁愿把这件事交给江译白,都不会叮嘱吊儿郎的葛朝越。
葛朝越还抱怨过他现在不止偏心葛思宁,还偏心干儿子。
至于江译白是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干儿子的,没人追究。
葛思宁倒是刻意提过,江译白反问她:“那你平时为什么叫我哥哥?”
“因为你比我大啊。”
“也没大多少。”
“五岁还不多吗?”
“不多。”他睁眼说瞎话。
两个人面对面坐,中间放着一盘薯条,一个板烧鸡腿堡,一个红豆派,一盒麦乐鸡。
江译白低头,用眼神示意葛思宁。
葛思宁捂着嘴,摇头,讨饶了。
再吃她就要吐了。
江译白满意了,找服务员要了个袋子,打包回去给葛朝越吃。
葛思宁推门出去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月上梢头,江译白居然为了和她较劲不惜浪费那么多时间。
他说,“我没跟你较劲,我是想让你知道浪费粮食的下场。”
葛思宁嗤了一声,心里骂他道貌岸然。
麦当劳离家不远,他们决定走路回去。
两个人并排,他手里的袋子偶尔会碰到葛思宁的腿。
她都能预判葛朝越的反应了,于是打趣道:“我们这样好像喂狗啊。”
只有昏暗路灯投射下光芒的小巷里,江译白的一声笑像一颗石子一样掉进她内心的洞穴里。
看似瞬间无影无踪了,其实在她不为人知深处,还荡漾着回响。
后面有摩托车经过,车灯投射过来,葛思宁往后看了一眼,差点被蹭到。这个差点在于江译白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身侧。
“怎么开车的?看不到前面有人吗。”他说了这么一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气。
葛思宁几乎没见过他生气,按理说她应该觉得新鲜的,但是此刻她却完全没有闲情处理她的好奇,因为她的心整颗都被江译白牵着的手占据。
八月末的风还带着一股燥意,天气预报总是说今明两天都是大晴天,实则喜欢突然发布暴雨预警。有时候倒也没下,但是空气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