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打算下了飞机就奔长海街,结果李鸿儒非拽着她一起去峰会会场:“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德行了,和‘绅士’睡一觉让你觉得我们这种在地上刨食儿的凡夫俗子都入不了你的眼了?”
会场里,她收到喻纯阳信息。
“对不起,我那天太情绪化了。”
“继续保持,我欣赏你的情绪化。”
“那你为什么要生我气?”
“我没生气。”向莺语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沁人心脾。
“你那班飞机都到了一个多小时了,别告诉我路上可以捡金条。”
“急什么。”发完仨字儿,向莺语眼皮都没眨,手机往兜里一揣,像扔了块石头,沉下去,再不想了。她转头对李鸿儒说:“里头有冰镇饮料,杵在这儿当门神?”
“我内向,就喝你的,喝你剩的。”李鸿儒白眼。
“那确实,也就窝里横的本事,”向莺语笑着骂了一句,“一会儿陪你把采录弄完我就撤,屁大点事非要拉上我。”
李鸿儒眼皮一耷拉,含糊地应。
向莺语拿瓶底儿怼了怼她胳膊:“要不我跟老大说说给你调去看大门,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多体面。”
李鸿儒郁郁寡欢地瞅着天花板:“看大门?那敢情好,不走弯路。”
“能不能对自己狠一点,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那你很舒服了。”
“这话倒不错。”
“你去了非格还能活着回来吗,我要不还是今晚把麻小请你吃了吧,让你死也死个明白,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远没有咱们的地沟油龙虾来得实在。”
“滚蛋,留着给你自己买个意外险吧。起来,早弄完早收工,我看着这帮绅士就犯困,别睡他们肚皮上了。”
向莺语帮着弄完那堆破事儿到“源”的时候天都擦黑了,色泽已经是一种暧昧的灰紫色,像块陈旧的淤青。
那一天肉麻兮兮、几乎带着表演性质的夕阳,今天吝啬地没有出场。
喻纯阳这孙子还是没记性,门又没锁。向莺语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这也就是我,换个人早把你这儿搬空了。
落地窗的厚重帘幕被完全拉拢,隔绝了外部世界最后的光线和声音。室内是暗的,像一个洞穴的深处。喻纯阳就在这洞穴的中央的沙发上,睡着了。他的呼吸很轻,香甜无比,不口呼吸。
就是一小猪。
“嘿,喻纯阳,该醒了,接驾接驾。”向莺语坐到另一张沙发上,把包扔地上。
“唔……不……”他翻个身接着挺尸。
“起来,一会儿带你出去吃饭。”向莺语平静地翻了翻包,拿出了一个小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