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蓬舟闻声轻手轻脚的挪过去,“卑职敢问陛下,是觉得何处不舒服。”
陛下半张了眼,咬牙切齿道:“朕一瞧见你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陆蓬舟愣了一下:“陛下今儿不还赏了卑职东西,怎又。。。。。。”
“怎又发火?朕看是你暗使了什么手段蒙蔽了朕的眼,或是身上下了什么邪术迷惑圣心才是,令朕一瞧你便失了分寸,无端纵容于你。”
“陛下。。。。。。陛下说笑,陛下若觉得眼睛不适,卑职可为陛下按按。”
陛下不爽剜了他一眼,闭上眼将脸偏过,也不吭声。
陆蓬舟泡在水中将手洗净,跪在一旁不知该不该动。
在心底纠结许久,想着上回主动将脸抬起来陛下并未怪罪,这回应当也。。。。。。无碍。
他战战兢兢的将手抬起,一点点试探着靠近,指尖触到陛下的眉峰,见陛下的唇边微动了下,而后并未出声抗拒。
陆蓬舟见状大着胆子将手背贴着陛下的眼眶,轻柔的刮过陛下的眉骨,陛下的睫毛蹭在他指腹上微微有些发痒。
一直到他按完将手收回来,陛下依旧沉默无声,也不做何反应。
他小声问:“陛下睁眼看看,可有所舒缓?”
陛下这回倒有了动作,缓缓将眼皮抬起,看向他的眼神柔和不少,半晌吐出两个字:“尚好。”
陆蓬舟避忌着颔首垂下眼。
“卑职听禾公公所言,太医说陛下肝火旺盛,调理肝火可按压脚背上的太冲穴,不知陛下之意如何。”
陛下应了一声,从榻上直腰坐起,将腿朝他转过来。
陆蓬舟握上陛下的脚腕,小心将陛下的绫袜褪下,而后扶着他的脚掌放在自己腿上寻着穴位按压。
只是没按几下,陛下便掩面咳了一声,挣开他的手指将腿抽回去。
“可是卑职的力道过重?”陆蓬舟慌张抬脸问了一声。
陛下理了理身周的衣摆,说话不似往常那般气定神闲:“并非。。。。。。你先退下。”
“是。”陆蓬舟一头雾水想陛下叩了下头,缓缓退出至殿外。
陛下向后仰倒在榻上,盯着房梁放空,屏息极力克制着身下反应。
可惜只是徒劳。
他仰头朝下瞧了一眼,恼羞成怒的用力捶了几下榻。
大抵他真的是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