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乔镰儿已经看出来他在说谎,而且选的都是题字的画,这一点就有点奇怪。
孙三公子选好了画,付了银子就离开了。
出了乔家的门,踏上马车,他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消失了。
还好乔家那些做将军的男人都不在,不然,他只怕更加喘不上气来。
乔镰儿一路跟到了孙家。
果然,孙三公子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画交给孙五小姐。
“五妹,油画不好题字,买的都是水墨画,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孙五小姐拿起那些画作看,她压根就不关心画的什么内容,只看那些题字,眼里似乎闪烁着急切的光芒。
“三哥,你看这一句,一夜牡丹开,满园朱溅色。”
“是的,这是当朝诗人陆郎官的诗作,去年牡丹花开的时候写成,很是轰动了一阵子。”孙三公子说道。
“这句诗热烈又直观,写到很多人的心头上去了。”
见孙和棠竟然讨论起诗歌来,孙三公子心头多了几分欣慰,醉心在这些艺术上,就容易忘记俗世的烦恼,五妹也会渐渐走出来吧。
“是很热烈,又大胆,唔,朱溅色,像血。”孙和棠道:“这个陆郎官是谁啊,我不太熟悉。”
“是个年少有为的官员,今年二十二岁,就做到了刑部员外郎,也是个少有才名的诗人,只不过他是天河州人,殿试榜眼入京为官,所以你不太熟悉。”
听到天河州几个字,孙和棠眼里有什么闪烁了一下。
“既然是外地人,在京城就没有什么根基了吧。”
“好像陆郎官的家人都还在天河州,没有接来,在京中也没有什么亲戚靠山,是靠自己的本事和才学做到这个位置,想要在京城安顿下来,光是购置房屋就需要一大笔银子,如果一个人做官本分,怕是一辈子都买不起。”
孙三公子奇怪地看了孙和棠一眼:“五妹,你关心这些做什么。”
“是我太喜欢这句诗了,那么多牡丹盛开,犹如鲜血遍地,张扬又准确呢,年纪轻轻就写出一句被人传颂的诗,当真非同一般。”
“五妹你现在不仅仅喜欢看画,还喜欢看诗,三哥那里有不少诗词册子,等一下让人给你送来。”
见孙和棠不再陷入抑郁不平之中,孙三公子很高兴。
“噢。”孙和棠敷衍地应着,注意力全都在这一句诗上。
“三哥,你回去吧,我好好看看这些画和诗句。”
等到孙三公子走了,孙和棠脸上的神情渐渐扭曲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又是天河州,又是这种大胆的诗,又是乔枝枝亲手写下,老天爷,你终究还是助我。”
“乔枝枝,马上你就会声名尽毁,林家退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还有乔家,也别想全身而退。”
她眼里的神采更是复杂异常:“这个时候,京城最早的一批牡丹,在开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