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昼隐没有作声,只是默默松开了力气。
许昭宁腿软,拿出盲杖走了两步,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反身回去,朝着他认为的方向给了一巴掌。
清脆的一声,打在了裴昼隐的衣服上。
许昭宁一瘸一拐地走开,盲杖点地的声音渐行渐远,留下裴昼隐在原地。
他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手掌。
随后,将一掌心的潮湿暧昧拢住,垂在身侧。
*
“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走啊,”裴翊不理解,托腮在一旁看,“我记得你最近都没客户啊,在这里待着不好吗?这里好玩的好吃的那么多,能放松心情还不用付钱,回了出租屋不无聊吗?”
许昭宁魂不守舍,“我从来不觉得独处无聊。”
这也是他和裴翊不同的地方。
裴翊习惯呼朋唤友,能在人群中玩疯,如果在家太长时间能被憋疯,而许昭宁自己也能玩很好,看书也能看一天。
“我是真不理解你们这种人,”裴翊道,“你和我哥一样,都不嫌憋得慌。”
刚吵架不久,他说完这话后,怕又得罪许昭宁,立刻找补撒娇,“所以我们两个当中,还是我最离不开你,你留下来吧,陪陪我不行吗?”
许昭宁心不在焉,“裴翊,你觉得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哥?”裴翊很奇怪,平常许昭宁的注意力从来不在他哥身上,“他能是什么样的人啊,你别说,你一说我觉得你俩还挺像。”
“哪像?”
“他是熟人面前不爱说话,你是熟人和生人面前都不爱说话,”裴翊道,“哦,还都爱看书,不参与年轻人的活动……”
“这些不算,”许昭宁打断他,语气变得艰涩,“你平时有没有发现过,你哥人品上的问题?”
“啊?”
裴翊摸不着头脑,“我哥怎么可能有人品上的问题?他对家里和员工都很好啊,也不是那种爱发脾气的。”
“感情上呢?”
“感情?”裴翊笑了,“这就更犯不着了,我跟你说,以前青春期的时候,他就对小姑娘小男孩敬而远之,我一度以为他那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性。冷淡。”
许昭宁被裴昼隐抵住过的地方还在发烫。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性。冷淡。
“或者,”许昭宁想了想,“他有没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心理问题,没跟家里人说过,比如……”
爱人妻之类的。
或者爱撬墙角,明面上说没谈过恋爱,也是因为这些关系见不得光。
这些话,许昭宁实在不好意思跟裴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