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三分钟后,尺绫还没有躺下的意思,楚文斌出声:“你怎么醒了。”
“有点失眠。”他轻声。
“我今晚,让你想到不好的事了吗?”楚文斌联想到父母双亡,开始自责,手准备扇自己了。
“那倒不是。”他摇摇头,“生理性的。”
楚文斌不出声,好一阵儿,才吱出话:
“你比我,想得要厉害好多。”
“长得好看,还勇敢,我知道勇敢这个词听起来很幼稚。但是你敢去拿那条蛇,真的把我给惊到了。”
尺绫笑笑,发丝顺着气息轻晃。
“我还想过你是蛇精呢,就是地狱来的那种,大boss。跟打游戏一样。”楚文斌感慨道,“你才应该是恶魔王子。”
恶魔王子躺在床上,看着剧毒咸鱼,心中有好多种情绪,突然一下子涌来。
楚文斌顿顿,诚恳道歉:“今天骂你脑子有病,我很抱歉,对不起。”
尺绫:啊?
楚文斌懵然一下:我像是不会道歉的人吗?
见尺绫没回应,楚文斌霎时反应过来:“不是兄弟,你来真的啊?!”
尺绫一般不会撒谎,他只想当条咸鱼,犹豫一下:“倒也不算。”
只是出生时有点缺氧,缺氧后有点脑损伤,脑损伤有点严重。算不上医学鉴定上的脑瘫或是智障。毕竟,比他糟糕的人多的是。
楚文斌流泪:“卧槽,兄弟你也太可怜了。”
深藏不露的城市小伙伴,身上背着沉重的血债与负担,表面看上去轻松无所谓,实际内心早就饱受孤独折磨。因自己难产离去的母亲和亲戚的闲言杂语如一口大钟,深深笼罩在这个小伙伴头上。
这个小伙伴不得不伪装出一副面具,假装潇洒轻松、毫不在意,用表面的“善”来掩盖住内心的“恶”痕。这妥妥的游戏黑深残主角标配。
游戏一旦变成现实,就再也不有趣了。
伤感过后,楚文斌躺着继续望天花板,突然想起,颤抖着声音问:“那,你的爸爸,怎么去世的。”
尺绫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是答道:“病死的。”
“什么病。”“肺病。”
“啊这,怎么得上的?”“抽烟。”
“他抽很久烟吗?”楚文斌听到这两个字,瞬间撑起身子,敏锐起来。
“十几、二十年吧。”尺绫思索。
他一数:自己抽了一年的烟,他爸爸抽了二十年的烟,再算他在烟酒桌上,大人身旁云吞雾绕的美好童年。
楚文斌:(惊恐万分)啊啊啊啊啊!
一整晚,楚文斌都是在失去局长爸爸的噩梦中度过的。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