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为他剥葡萄的尧宁:“阿宁。”
尧宁便抬起头,眼眸亮亮的:“怎么了?”
嗓音软糯,跟小手一样,一下一下地勾着人的心。
沈牵喉结攒动,心中莫名的情绪愈发壮大,当下面无表情道:“我想换辆马车,华贵些的,这架太逼仄了些,红漆也旧了。”
说着他抬起眼,颐指气使:“你给我买。”
尧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忙笑着道:“好。”
尧宁应得爽快,沈牵却觉得心中郁结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愈加明显。
他剑眉压下:“昨日街上看中的那串赤玉手串,我改主意了,贵是贵了些,但咬咬牙也不是买不起——你给我买。”
尧宁笑道:“好。”
沈牵皱了皱眉:“我要换栋五进的宅子……”
“好。”
沈牵面色慢慢沉下去。
马车晃动着,车厢窄,两人的脚不可控地挨在一起,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尧宁。
这女子生得当真美貌,眉若远山,鼻如悬胆,艳光逼人却又清冷出尘。
她一举一动间,都有种难以言描的气度。
虽处处顺从自己,沈牵却知她绝非久居下位者。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好?
沈牵的疑问到达了顶峰,于是再难压抑在心底。
“为什么对我好?”
尧宁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笑道:“因为你是我夫君啊。”
“只是因为这个吗?”沈牵惶惑不解,“我们明明,明明……”
他总觉得自己错失了什么,他与尧宁,真的只是那日晚上长街初识吗?
明明只是一场图利的联姻,他为何要追根究底?
但尧宁将是他的妻子。
对,不论他为何娶她,她都将是他的妻,那么对妻子的动机好奇些,也是人之常情。
沈牵恢复了镇定:“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就算是夫君,阿宁做的也太多了。”
他轻轻握上她的手,看了眼上面的疤痕和茧子,又皱起眉:“这双手,也为别人这般殷勤过吗?”
两人离得极近,吐息缠绕在一起,沈牵眼底一片干净的疑惑。
尧宁眼睫垂落,轻轻挣开:“我从前……”
她有些艰难道:“我从前……对你不住。”
沈牵呼吸一紧,各种疑问接踵而至,他摇了摇头,问出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