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儿迅速回过神来,尴尬一笑:“就是这名字有点耳熟,教我有点吃惊……只是想了想又不可能。”
三姐儿又想了想,终是放下心来,林芝擅女红,哪会开什么果子铺,她啊现在应该被那等贫瘠困苦之地,日日为家计发愁。
不过光听着这两字,她也心生不喜,再想想上辈子根本未曾听得什么花酥的名声,赶忙道:“我不喜欢这名字,咱们就不要买这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东西。”
郭官人不欲与她争执,点头应下,只是心里又暗暗庆幸了一番,还好没提要带她前去应酬之事,光听着就这副样子,真到面前还得了?
夫妇各有心思,面上却瞧着一派祥和。三姐儿光沉浸在郭官人温和的态度下,却忘了上辈子的自己这时日日陪着他与同年交际,还以为是这辈子下榻之地太过窘迫,故而郭官人不好带人归来,只能日日单人赴宴。
这些已是后话。
暂且不提这对夫妇的同床异梦,那边宋娇娘迎来了一位上等媒人。
这媒人头戴纱盖,身着紫色褙子,身后还跟着两名仆妇,瞧着比上回来给七八品官吏做媒的媒人还要气派。
“这不是孙妈妈吗?”
“她可是汴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官媒!”
“啧啧,没想到……竟是请了孙妈妈。”更有人压低了声音,伸长脖子看着场内景象。
他们几个都是今年的进士,得到消息以后便过来查看,没成想竟是刚好见着孙妈妈造访。
宋娇娘又喜又忧,喜的是她听到周遭人的议论,知道眼前这位上等官媒乃是汴京城里有数的人物,忧的是自己已有心仪人选,偏生砚哥儿已是多日未曾出现过!
宋娇娘面上含笑迎上前去,请人到屋里说话,心里则是百转千回,暗暗埋怨沈砚不争气。
直将人引入后院正厅,宋娇娘又请孙妈妈坐下说话。
孙妈妈脸上带笑,先将带来的两只锦盒轻放在案,一盒里是两匹杭州产的暗花绫罗,一盒里是北苑产的龙凤团茶:“这是刑部员外郎家家托我带来的薄礼。”
宋娇娘余光扫过两匣礼物,两者皆是富有盛名的上等物件,可见这刑部员外郎家的重视。不过她想起前几回的事儿,也并未惊讶,只试探开口:“这位沈官人是要为家里哪位郎君——”
大体不过是二郎,三郎……
宋娇娘的思绪还未落下,便见孙妈妈捂嘴笑道:“娘子,我正是为了沈员外郎而来。”
“沈员外郎……今年贵庚?”宋娇娘先是一怔,而后又淡定下来,想来应当是如上回那等想聘林芝为续弦的官儿,只是这回来的更大方,更体面,摆出的态度更真诚。
“年方二十,正是今年的状元郎,模样端正,品行温厚,更是您家的旧识……”孙妈妈笑弯了眉眼,温声往下道。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自己越说,面前的娘子表情越是震惊,到最后眼睛嘴巴都张成了O字型。
宋娇娘怀疑自己得了幻听之症,否则她怎么能听见孙妈妈来为今年的状元郎来说媒,还说,还说是自家的旧识!
忽悠谁呢!谁认识状元郎?
就在宋娇娘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她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那是江管事欲言又止的古怪,那是周遭街坊藏在角落的喟叹,还有沈砚
多日未来的疑惑。
宋娇娘倒抽了一口凉气,被自己的猜测惊得头皮发麻,莫非,难不成,难道是砚哥儿这些日子没来,是……跑去参加科举了!?
这合理吗?
这可能吗?
这……正常吗?
宋娇娘吞了一口唾沫,在孙妈妈不解的目光中颤声道:“敢问孙妈妈,这位员外郎……他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