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道,皇帝陛下果然是这世间最英明神武的那个人。
却见谢璟再次伸出手去,扣住谈思琅的手腕,侧耳静听她的脉搏声。
他似乎听到了心动之时的声音。
像是雪霁春来,尚且还飘着几块浮冰的溪流,淙淙湲湲地往春光最盛处流去。
但愿不是他又在自作多情。
毕竟……他还算是了解这声音。
应该没有听错。
而且,他听到谈思琅放软了声音说:“你为什么这么好呀?又会读书、又会做官、还这么会喜欢人。旁人若是知晓,岂不是得嫉妒死了……”
谢璟心中一荡。
她待他,至少已有了半分好感罢。
这便够了。
在他看来,夫妻相处,本就不是一架左右相衡的天平;只有他这边放入更多的分量,才能让她那一端高高翘起,只需一抬手,便能摘下九霄之上的星。
情到浓时,他希望她与他成为共犯;但清明之时,他还是希望她能永远高悬-
夫妻二人折腾了一番,俱都彻底没了睡意;二人大眼瞪小眼地坐在床榻边,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阵,谈思琅倏地一笑,而后主动抱住谢璟,甜声道了一句谢,复又轻声说道:“对了,方才我说要为夫君敲背捶腿的。我在那叭叭叭地说了一大通,险些把这事给忘了。”
“说好了要答谢夫君的。”
话音未落,她已往床榻内侧翻了个身,跪坐在谢璟身后,继而双手握成空心拳,不轻不重地捶打起他宽厚的背:“是不是也该让你趴着才对?”
谢璟腰间一紧,几度张口,都未发出声音。
好半天才答了一句:“这样便好。”
谈思琅问:“我力气是不是太轻了些?”
谢璟沉声道:“夫人尚还不困吗?”
虽然谈思琅正跪坐在谢璟身后,谢璟根本看不到她,但她依旧重重点头,答道:“不困。”
可能是尚还未从方才的情绪中回过味来,此时的她甚至有些兴奋。
谢璟转过身去,将谈思琅捞入怀中。
他垂首吻了吻她发间的香气。
谈思琅一愣,抬眼看向他:“怎么了?”
“想抱抱夫人,”谢璟道,“每当这种时候,夫人的眼里便只能看到我,我就很欢喜。”
谈思琅软绵绵地推了一下他。
谢璟笑了笑,咽下腹中燥热。
二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贴在一起。
谈思琅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落到谢璟的心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