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思琅没接话,她握着谢璟的手,凑近铜镜,别扭地描起了眉。
柔软的掌心贴着谢璟的手背,虽已是深秋,却也无可避免地渗出一层薄汗。
院中有侍婢在打扫落叶。
沙沙的。
谈思琅觉得自己心跳声也变得沙沙的。
好奇怪。
嫁给谢璟之后,她忽然冒出来许多以前从未有过的心绪;她不用读“织就双鱼成比目,更无心绪喂春蚕”之类的诗句,心中就已经咕嘟地涌起漉梨浆。
她定了定神,收敛起乱瞟的余光,专心看着镜中的自己。
要见人的,可不能画得不好看了!
她听见谢璟又在低笑。
不知他一天到晚,哪有这么多事要笑。
这还是京中人口中的冷面大理寺卿吗?
她微微用力,按了按谢璟的指节:“谢大人可学会了?”
谢璟没答话。
谈思琅扁扁嘴,侧过脸去。
她正要开口再问一次。
皦白的晨光恰好穿过支摘窗,携着清冽的秋风落入她眸中,扰得她晃了片刻神。
谢璟顺势吻向她的唇瓣。
还轻轻咬了两下。
谈思琅的杏眸又瞪圆了。
唔。
她刚涂的口脂!
都赖方才那道突如其来的晨光。
谢璟轻牵嘴角:“里头掺了桂花?”
甜的。
他是指谈思琅的口脂。
谈思琅轻哼一声,回过身去,对着铜镜将花掉的口脂擦拭干净,又重新补了一遍。
不是带着桂花香味的。
她换了一种口脂。
谢璟仍半蹲在妆台旁。
谈思琅低声问:“谢大人也不觉得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