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思琅呆呆看着他的动作,眨了眨眼,低笑一声:“你就这么想与我结发同心呀。”
“是啊。”谢璟直白地答。
困顿的谈思琅比不得白日里那般机灵,她只知晓自己对这些直白而坦荡的爱很是受用,便道:“我再给你绣一只香囊罢。”
用来装这枚如意结。
“……”
见谢璟不答话,她有几分委屈:“你不想要吗?”
谢璟声音哑得厉害:“想。”
特别想。
想了许多年了。
想要她绣的香囊。
更想与她结发同心、白头到老。
他不答话,无非是怕她明日醒来,便不记得这睡意翻涌时说的话了而已。
谈思琅满意地闭上眼。
谢璟看着她这副极为安心的模样,却是没由来想起一番旧事。
是数年前的事情了。
彼时正是冬日,尚还小小一只的谈思琅裹着一身茜红色的袄裙,脖颈间还围着一圈毛绒绒的风领,只将一张圆乎乎的小脸露在外面。
红彤彤的,像一颗剔透的南红玛瑙。
她来将军府寻裴朔,也顺道给他带了些点心。
那日的冬阳和煦温暖,院中也没有扰人的风声,红梅安安静静地伫在支摘窗外。而在等人通传的时候,谈思琅竟趴在矮几上、枕着自己的小臂睡了过去。
当时她不过八九岁,他也满心都是将来定要高中、定要出人头地、定要让母亲过得更好。
他尚还没有生出什么不可告人的风月心思。
他只是觉得,谈家的三娘子果真是极可爱的。
转念又有些替她担心。
他与她不过泛泛之交,她便能毫无芥蒂地在他书房中睡下。
着实是不太安全。
但他看着小姑娘酡红的睡颜,却说不出半分指责的话。
他无奈地摇摇头,从书架上取下一册尚未读完的杂集,也在矮几旁坐下。
翻了几页,又起身去衣橱中寻了件新裁的、尚未沾上他气味的外衫,轻轻披在谈思琅肩头。
等到谈思琅醒来时,已是大半个时辰之后。
小姑娘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湿漉漉的杏眸中不是羞赧,而是懊恼:“这糕点要趁热才好吃的。”
后来谈思琅年岁渐长,顺道来给他送些东西的时候便也越来越少,他便只能在将军府的宴席上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