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报极大,远远望去,似是建筑群中的海市蜃楼。汪稚看到“江叙白”三个字,觉得有点眼熟。
钢琴家吗?
这么高雅,肯定和自己没有交际。
汪稚若有所思,旁边有人和他擦肩而过,肩膀撞在一起。手中的伞晃了一下,雨滴沿着伞骨落下,打湿对方衣摆,汪稚下意识说:“不好意思。”
想想不对。
自己站着没动,被人撞了干嘛道歉!
汪稚气势汹汹看过去,对面的人很高,因为瘦,所以越发的高,肩膀很宽,风衣穿在身上,也能看出有些形销骨立,脸上戴着墨镜,手中还拿着盲杖,似乎察觉到汪稚的视线,他声音温和:“抱歉,雨天没听到你的声音。”
……盲人?
汪稚连忙道:“没事没事。”
那人微微笑了笑,发色极浅,手却很大,手指很长,避让过汪稚,继续向前走。
他的脚下,橙色的盲道在向前延伸,和汪稚脚下的颜色如出一辙。
怪不得他会撞到自己,原来是自己站在盲道上了!
自己真该死啊!
汪稚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愧疚得要死,看到他没有打伞,跑过去把伞塞到他空着的手中:“真的不好意思。”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还没拒绝,汪稚已经跑开了。
灰色的天空,永不凋零的电子百合在悬浮般的屏幕上获得永生。汪稚穿着细条纹亚麻衬衫,米白色的长裤,整个人也像是清新明艳的花朵,递伞时手指擦过手指,交换些微的凉意,在潮湿闷热的夏雨中,一触即离。
男人站定,听到雨点敲在伞面的声音,很淡很淡的视线里,汪稚的颜色却格外分明。
有车子在他身边停下,经纪人从车里跳下来:“叙白,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江叙白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上车之后,一折一折将雨伞收起折好,任由伞上的雨珠,洇湿了他只在黑白琴键上弹奏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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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稚不知道自己和钢琴家擦肩而过,把伞给了江叙白以后,总算没那么愧疚了。
剧组的拍摄在昨天彻底结束,今晚杀青宴,听说还有大人物要来捧场。汪稚在群里看了一下八卦就抛到了脑后,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次的电视剧算是汪稚参演过投资最大的,演对手戏的演员也是咖位最高的,汪稚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明确地感受到自己演技的不足。
虽然汪稚没有当影帝的梦想,也不是科班出身,但从小留下的好学生包袱还是有的,至少表演的时候不能和别的演员差的太多嘛。
所以他就趁着这部戏拍完的间隙,替自己报了一个表演培训班。
有点贵,不过还好片酬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