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沈存,沈利说得对,他的确该死。
可在他松懈的间隙,沈存的手竟已摸到腰侧,拔出一把匕首,狠狠扎进了宋沅的小腿!
宋沅没想到他竟如此阴险,剧烈的疼痛让他滚落下来,豆大的汗珠在额头显现,沈存一下便将他掀翻在地,拔出染血的匕首,又毫不犹豫地对准了他的脖颈。
“宋沅,你要坏我好事,就别怪我了!反正老子已经是亡命之徒,杀一个也是死,杀两个凑一双!先杀了你,再去宰了沈利那小崽子!”
他举起匕首,大叫一声,就要狠狠插下。
宋沅无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沈存突然怪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倒了过去!
“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脖颈迟迟没有被刺穿的痛袭来。
宋沅猛地睁开眼,日光眩晕人眼,像极了他刚刚重生那天的阳光。
那时候他觉得光线刺眼,枣树婆娑的影子下,树干上绑着一个少年。
长长的铁链哗啦作响,正如蝴蝶煽动翅膀,穿越千万里的空间,便足可引起一场飓风。
他怎么现在才意识到,那时的他和沈利,正巧在铁链的两端。
一端是枷锁,另一端却是救赎。
钥匙一直就在宋沅的手中,从未离去。
沈利静静地站在宋沅的面前,喘着气,目光涣散。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把匕首。
此刻整个匕首都被鲜血染红,刀尖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土里都变成了暗红色。
而被捅穿了小腹的沈存躺在地上,失去了嚣张的气焰,大张着嘴,如一尾濒死的鱼。
宋沅狼狈地爬起来,一巴掌打飞了沈利手里的匕首,慌忙地用衣服给他擦手。
“沈利,没事的,你不是在考试吗,怎么过来了,没事,都会没事……”他已经慌不择言,结结巴巴的。
“没关系。”沈利的脸上溅了几滴血,血迹斑驳里,浅浅的疤痕更加不明显。
“你知道,我的养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他突然说道。
宋沅摇摇头,眼神空洞,“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七岁被他们收养,当晚就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我的养母是养父买来的,他有隐疾,一直生不了孩子,就把气全撒在养母身上。”
“他殴打她,虐待她,□□她,给她吃馊饭,对外还要装作一对正常夫妻,真是好笑——”
沈利嘴角讽刺。
“我养母渐渐的就疯了,我养父听说在山上祈福能得子,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去了。”
“结果,我养母把一壶滚烫的开水倒在了我养父头上,我养父当然勃然大怒,当即就和她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