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凡没否认,就算身体不适,那对眼睛看人仍是精锐,仍带着刺。
「谁让你??咳,不理我??咳咳??」
「我不理你是正常的。」倪无恙就算耐着自己不发火,口气仍是衝些,「自己要我等你,结果人跑不见,你知道我多担——」
李不凡眼底的光芒闪了闪,倪无恙倏乎闭口,移开了视线,嘴上没忘骂:「赖皮狗。」
良刻,倪无恙听见李不凡鼻音重重地笑了一声,她回头,他便清上喉咙,一句:「生气了?」
此前,倪无恙不觉得自己在与他置气,只是觉得自己还不愿搭理他,她忙,等她忙完再说。可李不凡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来气了,还气得不可开交。
她不是还不想理他,是她这股气压根就还没退。
但是,气什么呢?
气他突然消失?不告而别?还是——自己的担心?
「你去哪了?」倪无恙嚥口水,半虚地提道。
但出口她便明白,这个问题,不能问。
李不凡的脸色变了,刺多了,全身立着防备,儘管不伤人,却也挠着人近。
「你找过我?」他问。
找过。她答,在心里答。
片场收工都搭上别人的棚时,她仍扒拉着别人的房间一间间找,侵犯了人再低声挨个道歉。着急、期盼、失落、疲乏,几个思绪在她心里轮番辗压,她没好受。
所以怨着他。
思忖,怨着,比忧着好。
可是,李不凡一出现,她内心的那些不伦不类便云消雾散,她还想记恨,却恨不起来。
她还是好讨厌李不凡。
「你今天带雨伞了?」
很显然,他也有意想要带过这个话题,不愿作答。
「嗯,怕你又要跟我借。」倪无恙配合着,没留在那个问题里。
成年人的成熟,便是侦查到所有的癥结,都一概不应,对方意图埋葬,自己便陪着填坑。
「但我今天想坐你的车。」
「没门!」
倪无恙拿了便当就起身,没管身后人如何,扭门就走。
赖皮狗,死皮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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