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跳到太快,纪攸宁反应了好半天,“我……”
“哟!吃着呢。”
突然,一个青年风尘仆仆地闯进来,估摸跟他差不多大,脖子上的米色围巾还没来得及取下。
糯米团子扭过身,也喊了他一声“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林语书。
林语书大步走近,伸出冻红的手冰她一脸。
“啊!!!哥哥好坏!”糯米团子缩着脖子往妈妈怀里倒。
林语书笑地牙不见眼,视线平移到对面,原本笑开怀的脸忽然就冻住了,“你……”
他眼珠微转,落向纪茵数秒,长哦:“她的儿子啊。”
“什么她她她的。”林振华骤然变脸呵斥:“这是你妈。”
林语书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臭小子!”
林振华气得不轻。
反观纪茵,倒是一点儿没介意,给他顺了顺背,递个台阶下:“跟孩子较什么劲。”
“都23了,成天没个正形,就知道玩儿他那个破相机。”林振华狠狠一顿说,最气的还是这点。
以后公司都要交给这个儿子的,偏他,不争气!
纪茵没什么情绪,既不生气也没多高兴。
就是这么一打岔,刚才的话也不好再问下去了,可不问下去,又哪有机会开那个口。
…………
吃完饭,林振华抱走女儿,将空间留给母子。
然而十分钟过去,纪茵反倒成了没话说的那个,不论有多少理由,当年也确实狠心扔了他。
现在又……
安静数分钟,终是忍不住问:“这些年,你怪妈妈么。”
12年没见,不可避免地要提一提当年。
纪攸宁很想说没有。
她走的前两年,村里姨姨奶奶们常骂她不是东西,久而久之他也开始生怨,但当收到那五万块钱,瞧见姥姥半夜背着他偷偷抹眼泪,他就不怨了。
他有什么资格怨呢。
妈妈只是想过好日子罢了。
“林叔叔人挺好的,糖糖也很可爱。”纪攸宁低着头,边说边搅着手指头,“那五万块,后来鹤青哥考上大学没钱,借了一万,鹤青哥毕业还了一万二,每年回村还会给姥姥捎一份礼物,村里修路姥姥又拿出八千,之后村里的渔船只要出海,就会叫上我……”
家里再没有短过吃喝,全都是那五万块钱的功劳。
纪茵含着泪笑,
却没让眼泪滴下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