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明堂觉得眼前的空气都是凝滞的。
他的眼神不好了,不然怎么把那个躺在担架上那么苍白的人看成薛长松。
可是徐蓝怎么也跟着担架后跑出巷口?。
“明堂,别害怕。”
薛长松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过?脸,说了句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了,周围好吵,明堂只能通过?口?型判断,他在让他别害怕。
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好几次有医生出来?找家属,可是没?有一个是能给明堂带来?薛长松的消息的。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开始怨恨薛长松怨恨全世界。
又是医院。
明明几天?之前,薛长松还承诺他,说他们以后都再也不来?医院了。
薛长松是大骗子!
明堂缩在角落里,脸埋在双腿之间。
徐蓝身上也有一些伤,不重,老刘已经去陪她处理了。徐明珠女士和徐明月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在手术室外面。
可是谁来?了也都一样。他现在只想要薛长松。
所以薛长松不可以有事。
薛长松的世界里好静,周围的人都成了虚影,只有明堂还是清晰的。闭上眼前最后的影像,就是明堂眼睛里的泪夺眶而出,满脸惊慌地冲过来。
好多碎片式的场景在脑海里排列组合,救护车、警车顶上的红蓝警示灯,嘈杂的声?音……渐渐地、渐渐的,薛长松好像回到了二十九岁的明堂租住的公寓外面。
明堂站在边上崩溃大哭,谁劝都劝不好。
薛长松想揉一揉他的头发,手却从他的身上穿过?。
他回过?头,一阵风吹起盖在受害者脸上的白布。
薛长松看见了自己的脸。
“唉……”他叹了一口?气,站在明堂旁边,伸出手。
明堂的眼泪一滴一滴从下巴上滴落下来?,穿过?薛长松的手掉在地上。
“所以你看,我们因为言不由衷错过?了好多啊明堂。”他伸出手,虚虚地环住明堂的肩。
“所以下次见面,对?我说真话吧。”
薛长松沉睡着,眉间还拢起一道相当深的沟壑。
明堂伸手,轻轻抚平那道纹。
薛长松天?生长了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浓眉、薄唇,沉默时永远放低视点?,旁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不笑的时候更可怕了,感觉全世界都欠他钱。
可是明堂都没?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