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挑了个日子,忙不迭把严翌压到坟头,替自己姐姐与鬼成婚。
这嫁衣穿在严翌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这个小世界的严翌人设是贫穷的山村少年,营养不良,身高只堪堪过了一米七,这嫁衣穿起来也就没那么合身。
“一拜天地。”村里人怕怠慢了鬼仙,特意去县里请了个主持过大几十次农家婚席的人。
这人看在钱的份上,屁颠屁颠来了这村,可谁知主持的竟是冥婚!
他哪主持过阴间婚礼,吓得想跑,可村子里那些大汉虎视眈眈瞪着他,他压根不敢,只能苦着脸留下来。
抖着筛子一样的腿,耷拉着可怜兮兮的老脸念着不伦不类的贺词。
严翌身形没动,既没拜天,也没拜地。
只觉得四肢百骸发着寒,一寸寸将汩汩流动的血脉冻僵。
“二拜高堂!”
这鬼仙,村里人连他生前是谁都不知道,就更不清楚从哪把他父母挖出来,也就知道严翌父母在哪。
严大棺材被挖了出来,直愣愣摆在前面,张绣身子瘫了,严珏拼死护着,只让这些人带走她的衣物,现在正躺在棺材上面。
这棺材是严大这一辈子拥有过最气派的东西,丧葬费被贪了大半,剩下的小半加上严珏咬牙剩出来的,变成了棺材和寿衣。
现在这棺材与打满了补丁的衣服也就成了所谓的高堂。
被剜了脏器的人无法动弹,严翌没有被剜心,可对他来说,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差别。
这个小世界被清理的记忆可以重新回来,之前的呢?
红纱盖头摇曳晃动。
“夫妻对拜!”过于尖利的嗓音刺醒严翌理智,他稍一回神,恹恹神色被掩饰。
风吹起帘纱,鬼气将严翌包藏,病白指尖挑开盖头,垂着漂亮眼眸与他对视。
严翌就这样撞上了双潋滟鬼瞳,苍白无血色的手贴紧他的脸,一片冰冷,脸上体温刺骨寒凉。
心脏却开始疯狂跳动,擅自跳的热闹激烈,血管重新恢复功能,滚烫血液开始流动。
鬼气四溢环绕,男人眼尾勾着红,虚虚环住他的脖颈,舌尖舔。红严翌的耳垂,瞳中藏匿疯色:“我的……”
严翌作为人类,应该和他们一样是看不见鬼的,可眼底却清清楚楚倒映出这抹身影,寂灭黑瞳一点点绽放亮色。
他踮起脚尖,缓缓吻上厉鬼唇瓣。
人类温热双唇与厉鬼毫无温度的唇紧紧相贴,纸钱飘起,环绕着他们,甘做背景伴舞。
周围人看不到这抹鬼影,可能感受到骤然降温的空气,诡异飘起的红盖头,和严家小子着了魔般的姿势,吓得弯着腿跪下,对着严翌方向狂磕头。
嘴上念念有词,求鬼仙高抬贵手,饶他们一命。
“送入洞。房!”是竭力控制后仍然颤抖破音的嗓音。
为了不让鬼仙生气,这场冥婚办的可谓是非常气派,村民把底子都掏出了,临时把村里修的最有排面的三层红漆瓦房小别墅腾了出来,家具也里里外外换了新的。
四处张贴着囍字,床单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寓意早生贵子。
也不知道这鬼仙和严家小子,有谁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