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一声难。耐的低口今,他身子骤然僵住,紧接着,炽热的火焰跳动几下,似乎降下一阵微凉的雨。随之而来的,像是隐隐约约的……草木腥气。
她还在思考着自己应当如何,手便被一次被他握住。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称之为是懊恼。
卫怜的指缝被他用帕子一点一点擦干净,她在羞赧之余,一丝笑意差
点没忍住,迟疑了会儿,才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你别想那么多。”
然而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他的额头便沉沉抵在她肩上,头也不肯抬了。
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闷声道:“……我下去洗洗,你先歇着吧。”
第40章一枝红艳露凝香2
次日醒来,枕畔早就没了人影,连竹席都摸不出半分温热,好似昨夜不过是一场痴。缠的梦。
直到用早膳时,卫怜心里还止不住犯嘀咕:这人更像是昼伏夜出的精怪了……
冯子珩人在书房,遣了侍女来请她过去,瞧着倒像没事人似的。卫怜刚进门,就被他牵着手往怀里带,轻声问:“昨夜你还没说,想不想我呢?”
青天白日的,卫怜不习惯这般亲昵,被他一碰,指缝间仿佛又黏腻腻地发起热来。她挣出来坐好,却拗不过他软磨硬泡,还是小声回了句:“想”。
冯子珩便事无巨细问起她这段时日都做了什么,又让人端来切好的鲜果,问她可有想去玩的地方。
卫怜为难道:“我和王姐姐早约好了,等会儿要去拜财神呢。”
他一愣,显然是不大乐意。卫怜又补了句:“晚膳前准回来的。”这才见他勉强点了头。
“要不要也替你拜拜?”临走前,卫怜眨了眨眼:“据说那道观拜求什么都灵……”
“下回吧。”冯子珩望着她,眼眸含着笑意:“现在这样正好。”
她被盯得脸都发红,连忙推门出去。
回屋换过衣裳,等候多时的医师正要给卫怜诊平安脉。见时辰还早,她忽然想起一事,让犹春取出王素容所赠的补药,请医师过目。
果然如王素容所言,这些补药性温,最能滋补男子元气。
想到昨夜种种……又念着他总在奔波辛劳,连睡眠时间也少,卫怜到底放心不下,当下按着医师嘱咐,吩咐侍女晚些时候煮成茶送过去,还特意交代她莫要声张。
毕竟算不上好事,也免得他觉着丢人。
如此安排妥当,卫怜这才放心去找王素容。
——
妙真观伫立在闹市之中,卫怜扒着车窗往外瞧,观外人潮涌动,升腾的烟气宛如几条淡青色的长龙,香火鼎盛得惊人。
王素容坐在她身侧,妆容素净,发上的珠钗也卸去了大半,足见心意虔诚。
“当真这般灵验吗?”卫怜不觉得王素容像是笃信神佛之人,跳下车后,忍不住凑过去问她。
“但求心安罢了。”王素容仿佛看出她心思,掩唇轻笑:“做营生一分算计,三分本钱,剩下的,全看财神爷肯不肯赏脸。能成事,本就少不得些玄妙的气运。”
二人言语间,并肩朝观内走去。不多时,便路过了灵官殿前架设的法坛。道士的诵经声混着高烛燃烧的噼啪声响,四下里竟是异样的肃静。
供桌一侧摆着大簇大簇的幽兰,花瓣偶尔被穿堂风卷得轻颤,还沾了些许香灰。
“这法事好生奇怪,”待走得离灵官殿远了,卫怜才疑惑道:“怎的贡了这么多花?”
见她仍在回望,王素容轻笑道:“方才那法坛,供的并非常人,而是先帝的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