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权随珠夹紧马腹冲上前,虽说在严令璋的眼中,她的枪法漏洞百出,但是她绝不可能退。往后退只有死路!若是兵败,铁关河一定会杀了她,不为什么,人不可能留着一个不能为自己所用,又足以威胁自己的人。
严令璋举重若轻,和权随珠继续激斗。
同时,权随珠心道聂松怎么还不来?难不成聂氏兄弟迷路了,或者跑哪儿摸鱼去了?不应该啊!再不前后夹击,肯定会溃败的!
她不可能打得过严令璋!
没过一会儿,风雪停,天际一道滚滚浓烟升起,与透过云层普照人间的暖阳交相辉映,严令璋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从何来了一伙兵力!
权随珠此刻身上负伤,手颤得几乎无法握槊,血水从袖管里如涓涓细流般流下,落在凝固绯红的土地上。她终于放松一笑,“来了。”
可惜严令璋并不全知全能,他没想到在营寨百步外的松林里,卢英时已经弯弓搭箭,瞄准他良久。
战场上的激烈厮杀并不能传入卢英时耳中,这就使得卢英时能静下心来,寻找目标,紧紧锁定,然后准备。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卢英时的臂膀发酸,无非是为了保证无论何时有时机都能准备好,如果松了弓弦又准备,那么进入状态又要好久。
终于,时机到了。
卢英时闭上眼,回想着卢彦则对自己的指点。
“呃,其实你多观察就知道了。射箭不能只瞄准靶子,箭在穿越过靶场的时候,箭头会往下偏,距离不同,偏的程度也不同。拉弓越满,偏移就越少,中靶也越深……”
卢英时将自己全部的精神融入箭簇中,再一睁眼,一瞬间感觉来了,好像冥冥之中卢彦则在后面帮他调整姿态与角度。
一松手,离弦箭穿过草丛与狂野,在茫茫雪海中穿梭自如,错开士兵的兜鍪和身影,越过众人之间的缝隙……
“将军!严将军!”
“有伏兵,快撤!保护严将军!”
权随珠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严令璋眼睛中箭,以手捂住,血水漫过手指缝,手背上一片红。敌军不像之前那么来势汹汹了,仿佛因为严令璋的不测,不得不铩羽而归,丢盔弃甲。
周围军士欢呼雀跃,她却高兴不起来。
曾几何时,严令璋是她心目中的传奇,平戎军共事的时候,严令璋给铁关河开小灶,权随珠不服,就喜欢找铁关河打架,以证明自己不开小灶也会赢。
从蜀中走出来的这些人,各为其主,反目成仇,战场上尸骸遍野。
权随珠来不及感伤,回头一看,铁关河另外几路兵马已经在后面包抄快要围上前了。
众人这才知道权随珠方才为何要销毁辎重——因为若是不毁,这些辎重就会落在敌军手里,从而为祸自身。
“还没完呢——”权随珠随便撕了一块儿布单手包扎受伤的手臂,脸色凝重,和前来汇合的聂氏兄弟打了个照面,“别急着放松。”
第178章权力
褚殷不明白自己前任主子得偿所愿之后,为什么自个儿又得给人打工——萧锷在之后把他拖进了军营。他本想跟尹照一起浪迹天涯没事下墓——一个负责烧香拜佛一个负责炸墓,实现功德和罪孽的此消彼长,保证二人不会被阴曹地府的倒霉鬼托梦或者复仇,为此褚殷连《金刚经》都准备好了。
“晋王,使唤我可是很贵……”
褚殷话音刚落,温兰殊就往桌面上啪地一声放了锭马蹄金。
“诶好。”褚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私吞了马蹄金,“你想知道什么,说吧。”
“今日聂松的潜渊卫传来消息,陛下在洛阳失去行踪,我要你探明陛下在何处。”温兰殊不徐不疾,“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你是李廓的心腹,在此道上肯定比一般人都厉害。”
褚殷洋洋得意,把金子在左右手里扔来扔去,“这世上最不会骗人的就是这个啦。”
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过……那一瞬间温兰殊不禁心想这人到底靠谱吗?